解闻战的目光微微暗淡,收回了视线。
杨诗睿凝视着大堂中央英姿飒爽的解闻战,他眉宇间的坚定令她双眸闪烁,她的心情也在悄然变化。
大堂内静默无声,各长老神色各异,无人开口。解闻战的选择,实际上已无意间得罪了那些想收他为徒的长老。他们觉得解闻战虽天赋异禀,却过于傲慢,不把人放在眼里。既然他看不上他们,他们又怎会自取其辱去收他为徒?
“你心意已决,那就这样吧。”宗主心中五味杂陈。沧浪宗出了两个天才,却都是让人头疼的角色。
一个冷若冰霜,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另一个放荡不羁,桀骜难驯。
不知是沧浪宗的幸,还是沧浪宗的劫。
于是,解闻战成了沧浪宗的外门弟子,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
“这小子,嘿,有点脾气,有个性。”应龙嚼着口香糖感慨道,“我喜欢。”
“狂妄无知。”箜篌却冷哼一声,鄙夷地看向应龙,“你的品味也就这样了。”
“哎,我说你这小龙女,怎么了?你怎么能质疑我的品味呢?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品味。还有,你还没成年吧?不懂得尊重长辈?我怎么说也比你大好几轮了吧?”应龙气鼓鼓地说。
“你都说我还没成年,你怎么就不懂得爱护幼小呢?”箜篌不服气地反驳。
洞箫扶额,转身离去,眼不见为净。
天渺闭上眼睛,任由微风轻拂脸颊,渐渐进入梦乡。
箜篌和应龙见状,连忙闭嘴,换个地方继续斗嘴。
洞箫取出一条柔软的毯子,轻轻盖在天渺身上,悄悄退下。
解闻战的事结束后,杨诗睿找到父亲,沧浪宗的大长老,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
“你说什么?你要退婚?”大长老惊讶地看着杨诗睿。
“是的。”杨诗睿平静地点点头,“爹,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和叶师兄的婚事,其实是大家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大长老皱眉问道。
“以前的我,太虚荣,觉得叶师兄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我喜欢站在他身边被人注视的感觉。但今天我突然明白,那些都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想要的。”杨诗睿一脸认真。
大长老正视杨诗睿,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一向任性的女儿。
“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大长老也认真地问。
“我想摆脱过去的虚荣,不再迷失在不属于我的荣耀中。解闻战虽然狂妄,但他敢于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除了他性格狂妄,他还拥有狂妄的资本,他很出色。”杨诗睿诚恳地说,“我也希望有一天,别人不是因为与我亲近的人而关注我,而是因为我本身。”
大长老看着一脸认真的杨诗睿,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找宗主说清楚。女儿啊,你突然变得懂事,我很欣慰,但解闻战并非良配。那样的狂妄性格,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
“爹,你看出什么了吗?”杨诗睿脸红了,“是的,我对他的好感很深,这和对叶师兄的感觉不同。我觉得叶师兄像是我未来的伴侣,是理所当然的认知。我想尝试接触解闻战,看看他是否接受我的心意。但在那之前,我想先处理好和叶师兄的事。”
“你,真的长大了。”大长老欣慰地叹了口气,但心中也为女儿的未来感到担忧。
“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杨诗睿笑了,“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可笑。虚荣、任性、无知。看到解闻战的行为,我才明白,人,尤其是我们修真者,要随性而为,光明磊落。就算解闻战不接受我,我也不会伤心难过。至少我尝试过了。这将是我修真道路上的一次历练,一次劫难,度过它,我也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