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哪个,你们查到的新线索还是何姒的梦境?”范宇已经从刚刚的打击中走了出来,重又拉开讨论。
“我们先说吧,”一直站在关梓鹤身边沉默着的那道阴影说话了,“按照秦先生的提示,我们查了你疗伤那段时间前后的监控,确实查到了小石头失踪前的痕迹,他是跟着你走的。”
“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关梓鹤斜了男人一眼,“那时候你正在岛上治伤。”
“那也就是从侧面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盘龙镜确实分裂出了另一个你。”范宇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不过他并不感到十分惊讶,“小石头是被骗走的,那他现在会在哪呢?”
“这也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邓主任说他的私人飞机被你借走了,所以帮我们找了君教授。”关梓鹤继续说着,“我分析了他把小石头带走的时间点,正是范宇以血将那黑雾从你体内诱出的时候,我想他是料到要出事了,所以急急忙忙将小石头带走,好多一个人质在手里,也可以拖延我们追查他身份的速度。”
“照你们之前的分析,秦鉴失去能力后,那个黑雾的主人也该失去能力了对吧?”何姒刚刚才听说小石头失踪的事,不过她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追问为什么上,已经加入了讨论,“那他还能控制住小石头吗?”
“恐怕不能,”秦鉴摇了摇头,“小石头毕竟是狻猊后人,是真正的龙,一旦发现他的身份,他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可到现在还没有小石头的消息……”范宇的语气沉重了下来,“会不会出事了?”
“有没有可能小石头被他用某种文物控制住了。”
“你刚刚见到什么了?”秦鉴突兀地换了话题,倒不是因为他关心何姒胜过小石头,而是因为他知道何姒这么说,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他们还没有掌握的东西,比如她的幻象。
“我看到了……我曾经幻想过的另一种人生。”
“另一种人生?”其他几人显然都没听懂,照例是范宇为大家提出了这个问题,“是在宋兆轩和袁圆出现的时候吗?”
“不,在他们离开之后。”何姒摇了摇头,“这场舞会让我想到了童年的一些事情,不好的记忆……”
原生家庭的痛苦挣扎一直是何姒心中难以跨越的一道坎,她不想说,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也不想因此获得怜悯和怜惜。可如今她的私事偏偏关联到了小石头的安全,她只能咬咬牙准备将自己所见说出来:“在宋兆轩和袁圆离开后,我和秦鉴说了些我第一次被迫参加舞会的事情,那是我母亲带我去舞会上认父,母亲赌的是他那一点点可怜的父爱,企图借我重新赢回那个已经有了家庭的男人,结果很不好,两败俱伤,不欢而散,他对我母亲的最后一点情谊也在这次剧烈的争吵后消散了。”
何姒停了停,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她稳住了情绪:“这个场景我在梦中经历过几百次,情节的发展简直倒背如流,我会被推开,母亲会被残忍地请出场地,可在这次的梦中,事情在我接触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发生了改变,这一次,那个男人……真的重新接纳了我和我的母亲。”
“你是说在梦里?”范宇问着,“那时候起便是幻象了?”
“对,”何姒继续往下说,“之后的一切都变了,陌生,因为那根本不是我的人生,却也熟悉,因为我也不止一次这样肖想过,在一个正常健康的家庭里长大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何姒说着,甚至垂下双目笑了笑:“那段人生很美好,我从来没见过我的母亲露出那样幸福的微笑,有一瞬间我觉得,就这样放任自己活在梦里也不错,若不是你们,我差点就走不出来了。”
“所以你觉得又有未知文物出现了,而这次文物的力量是让人沉溺到这种美好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秦鉴听懂了何姒的话,可范宇依旧迷糊,他又问道:“就算是这样,这和小石头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文物和小石头最初的失踪没关系,但恐怕和小石头一直不联系你们有关系。”君九姿提醒了一句,然后意有所指地看着范宇,范宇终于也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小石头也遇到了这样一件文物,看到了他所渴盼的人生,然后沉溺进去了,所以……”
“对,我怀疑他陷入了沉睡之中,所以一直没有联系我们。”何姒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你在那段梦境之中,可曾见到什么古怪之物?”秦鉴问着,开始寻找指向文物的线索。
“嗯,”何姒点点头,“所有的变化是从我跪地向一尊凭空出现的观音像祈祷开始的,我童年所住的小院里从来就没有观音像。”
“观音像?”似是没想到这个答案,秦鉴又继续问道,“那尊观音像有什么特征?”
何姒沉默了一会,仿佛在回忆,随后说道:“无需什么特征,我想,我知道那是哪一具观音像。”
“倒坐观音。”不等何姒,秦鉴先说出了这个答案,“问观音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竟是倒坐观音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关梓鹤先发了声。
随后,君九姿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沉溺于虚假的梦境不肯回头,于是陷入沉睡,这么说来确实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这次的文物之谜解得这么顺畅,连刘姐都没能出手。”范宇语气低沉,听不出是喜是忧。
几人显然都认同了何姒和秦鉴的推断,唯独那个一直像一道阴影般立在关梓鹤身边的阿盖尔公爵沉着脸,像个局外人般一言不发。
“你有意见?”关梓鹤不知为何,偏偏在意起他的表情来。
话虽冷,听在阿盖尔耳朵里却别有风味,他脸上的冰立刻融了:“那是你们中国的文化,太过博大精深,我听不懂,你们确定了就行。既然知道是倒坐观音,那下一步如何安排。”
“我想,那个人带走小石头的路途上,力量应该就在急速消散了,”关梓鹤对秦鉴疗伤的时间线最熟悉,立刻说道,“意识到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他直接用那件文物将小石头诱哄入眠,在我斩断黑雾前从镜廊离开。”
“不会留在当地吗?”公爵问道。
“不会,”秦鉴摇了摇头,“除非实在无力打开镜廊,否则,我们这种人一定会想办法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
吸血鬼公爵一挑眉,他明白请柬这么说的意思:“这么说来,那个宋兆轩虽然看起来没有离开过学校,可他的嫌疑还是不能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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