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福州穷,就是个小渔村,那里的人靠海吃海,不产粮食不产棉花的,过得可艰难,可没想到会这么穷的。
世子和小姐们都这么惨,那普通百姓该怎么活?
沈南栀得到消息,直接给气笑了,这老狐狸,真的把全京师的人当傻子了吗?
韩王世子大名祈嘉言,随行的两位小姐都是他的妹妹,一个叫祈嘉鱼,一个叫祈嘉善,都是十三四岁,青葱一样水灵的女孩子。
只是两位小姐神态倨傲,满是不耐烦,一路的舟车劳顿已经让她们后悔无数次了,哪怕是京师的繁华都不能让她们有半分兴趣。
祈嘉言倒是很有礼貌,温和斯文,一看就是教养极好的大家公子,先问候了沈南栀:“不知道摄政王妃何时有空?我们想拜见一下,到底是……,诸位大人也知道,按照辈分,我们还是表亲呢。”
礼部尚书道:“王妃已经关照过了,让世子和小姐们先休息,回头有空自然会召见几位的。”
祈嘉善不乐意道:“她不该接我们去王府住的吗?我们又不是外人,要把我们安顿在哪儿?真是会摆架子,咱们直接去摄政王府吧。”
礼部尚书有些为难,王妃没有交代啊。
有下属过来耳语一番,礼部尚书脸色古怪,“既然如此,下官就送你们去摄政王府了,走吧。”
于是京师的百姓就看到一行破破烂烂的队伍走到大街上,都看西洋景一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祈嘉善和祈嘉鱼两人哪怕呆在车里,破的漏洞的车帘子也能看到百姓们看猴儿一样的表情,都觉得丢人至极。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还是嫡姐聪明,说什么不来京师,家里什么宝贝没有啊,能稀罕京师的东西。”
“对啊,这京师的很多货还都是咱们那儿挑剩下的呀,走这一路,我的皮肤都粗糙了呢。”’
“祖父还让咱们嫁过来,我才不要呢。”
祈嘉鱼眼神转了转:“听说摄政王英勇神武,大权在握,是个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咱们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别做梦了,他再厉害还不是得上战场?不定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了,咱们那个便宜姐姐也是傻,还出征前成了亲,这一回不得当寡妇了呀?”
“也是啊。”
两人的谈话被跟在附近监视的皇城司暗探听个正着,都气的够呛,什么韩王府的小姐,竟然如此恶毒,敢诅咒王爷战死?
太恶毒了,韩王府怎么教育家里小姐的?
他们想动手教训一下,看看这么多百姓,到底没有冲动,不过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去告诉了沈南栀。
王妃的脾气他们也了解过了,不说睚眦必报吧,得罪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沈南栀听完禀告,也是无语,看来韩王的野心确实大,竟然看不上京师的繁华,可见这福州有多富庶呢。
“都准备好了吗?好好招待客人啊。”
“好,奴婢们一定不会露馅儿,装有钱人不太行,这做穷人是天生的,谁不是苦水里泡大的?咱们本色出演,保证真实。”
“倒也不必太过分,小小的教训一下就好,也不能让他们跑了,都盯紧点儿啊。”
“是,王妃放心,咱们府里下人多,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沈南栀给足了韩王府等人的面子,亲自等在大门口接待,这个待遇他们还是第一份儿呢。
礼部尚书把人领到王府门口,门儿都没有进去,麻溜儿的离开了,这是王妃吩咐的,礼部尚书也是人精,若是打起来了,躲远点儿好,溅一身血也是恶心啊。
万一飞来一个砖头鞋子什么的,不是更冤枉?
“他们怎么走了?”
“摄政王妃招待咱们,礼部的差事做完了呗,没事儿。”
沈南栀出来了,一身灰色的麻布衣裙,像个普通的农妇,就连头发都被布包着,更瞧着灰扑扑的。
祈嘉言:“……”
这该不会是王府做打扫的下人吧?
可她气质从容,不怒自威,眼神明亮,也不像是个下人啊。
“你们就是韩王府的世子,小姐?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吧。”
祈嘉善和祈嘉鱼都已经不会说话了,脑子打结,这什么情况?
两拨人比惨似的,就差去逃荒了,偶尔有路过的百姓,都惊讶的嘴巴能塞鸡蛋了,摄政王妃玩儿什么呢?
现在的贵人们玩儿的这么开,好日子过多了,尝尝穷人的滋味儿吗?
“你就是摄政王妃?”
“对啊,哎,不怕你们笑话,摄政王不是打仗嘛,国库空虚,粮草都艰难,我实在是不忍心他在前线吃苦。
为了我家王爷,我们整个摄政王府都要节俭,省下钱来支援边境将士们了。
总不能让他们拼命杀敌,还吃不饱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