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温暖如春的夜晚,聿长松此时却觉得浑身犹置冰窖,四肢发麻。
他一向温柔冷静的脸庞此时全是紧张和无措,姜韵抬头看向他,“王爷其实不必为难自已,我这条命本来就是王爷救的,替王爷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哪怕是进宫。”
“不是,你别听石宽乱说,本王没有这个打算。”他慌乱地俯身将人抱住,手臂克制不住地颤抖。
姜韵深吸着气,眼圈红成一片,抬手推开他,“王爷安排好便找人来通知我,我一定会做好您吩咐的事。”
“别说了。”他沉声打断她,一把将人打横抱进怀里,抬脚踹开隔壁的屋门,大步走进去。
“石宽,关门!”
门板嘎吱一声合上,姜韵安静地坐在他怀里,不发一言,像是全然不在乎,只是眼尾不时掉落的泪水暴露了她的情绪。
聿长松呼吸沉重地抱紧她,手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心脏骤疼,“韵韵别哭,本王错了。”
姜韵挣脱着,要从他怀里下去。
男人健硕的手臂强硬地搂住她,宽阔的胸膛将她拢在怀中,“别走!”
“王爷不需要这般演,该做的我一定会做好。”她微笑着看他,“就当还了王爷的救命之恩了。”
聿长松的脸庞紧绷,她说的每一个字,如今都像是在他的心头上剜肉。
他抬手捧住她的半边小脸,低头对视上她水润的眸,低声道:“我没演,我错了。”
姜韵眼睫颤了下,撇开头不想看他。
聿长松收紧手臂,心中悔意更甚,轻声解释道:“一开始确实是想利用你,但是现在不是,你信我。”
“我不会将你送与他人,更不需要你还什么救命之恩,很早之前就没这个打算了,你相信我。”
姜韵抬眸看他,“夜深了,王爷回去吧。”
“韵韵,你信我好不好。”他漆黑的眸子紧张地望向她,眼底满是渴望与忐忑。
女子淡淡勾起唇,“好。”
“真的吗?”聿长松不安地问,企图在她脸上看到其他表情。
但是没有,她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好似并不在乎他说的话。
“嗯,王爷去休息吧,我困了。”
浓浓的不安和紧张浮上心头,聿长松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等你睡了本王再走。”
姜韵没再回应,从他怀里挣脱开,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聿长松握住她的手,姜韵下意识抽开。
察觉到她的疏离,聿长松的手指僵住,目光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他张了张嘴,又安静地抿紧唇。
男人在床边坐了半晌都未离去,姜韵背过身,努力让自已睡过去。
一直到后半夜,聿长松才离开,看到石宽跪在外面石阶上,他满腔的怒气却无处发泄。
说到底,怪他自已。
怪他没有早点察觉自已的心思,差点一错再错。
“王爷,属下知错!”石宽俯身磕头,“怪属下多嘴,耽误王爷的大事。”
“阿宽。”
“属下在!”
“本王属意她。”
“王爷?”
“以后姜韵就是这府里的女主子。”聿长松平静道,“护好她。”
“王爷,你现在是演的吗?”石宽忍不住嘴欠道。
聿长松目光冰冷地扫过来,“你继续跪着。”
“......”
石宽挺直背跪好,掷地有声地问:“王爷,您哄好王妃了吗?”
聿长松眉头微蹙,大步离开。
天明,绿珠端着水进来给姜韵洗漱,“姑娘,这都日上三竿了,教刺绣的嬷嬷都喊人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