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驰霄心中大喜,他为祖母和夫人请封的是二品诰命,还以为皇上不会同意,即使同意,也会降等,现在也算是意外之喜。
那样,她到京城之后,至少多几分安心!
告退离开,祈圣帝眯着眼睛看着年轻人的身影,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来。
王公公笑道:“皇上给夏小将军的恩典,真是隆盛!”
祈圣帝顺手把那几封弹劾的折子扔在一边,道:“那些人真是闲的,朕虽封了夏驰霄二品,但却也同时收回兵权,他空有俸禄却无实职。他们要折腾,朕还就偏给夏驰霄个差使,让他们继续上蹿下跳去!”
王公公笑着不接话,皇上说臣子上蹿下跳,这可不是什么好听话,也有失君体,不过此时没有别人,他是皇上的伴读太监,跟随多少年了。
皇上在他面前能这么说话,那是对他的信任。
祈圣帝又道:“恩典是恩典,隆恩也着实是荣恩,但是能不能接住,就看他自己了!”
王公公身为皇帝身边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棱台大营可是军营,那些人是粗人,不论什么出身,也不管什么官阶品级,不能让他们服气的,就是皇子去了,一样受挫。
曾经,齐王就去棱台大营待过。
那么好脾气,谦逊有礼,礼贤下士的齐王,在那里待了一个月,也便是极限了,很快便调到军器监去。
夏驰霄以二品的官阶,去到军营,尤其是以刺头多闻名的棱台军营,那简直就是去了一个活靶子。
官高职低,所有的目光和刁难,所有的不满和戾气,只怕都要冲着他去了。
他不过二十二,年轻着呢,要在一群老兵油子手中讨到好处,没那么容易。
所以,皇上是既打了那些没事找事的御史的脸,也没真的让夏驰霄得到多大的好处。
年轻人,就是要多磨练嘛!
他笑道:“皇上英明!”
祈圣帝看他一眼,道:“有蛋啊,你拍朕几十年马屁,就不能说句真心话?”
王公公被有蛋两个字噎了一下,没办法,自己的名字是爹娘取的,他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如今是死是活,但这个震瞆发聋的名字却要伴随一生。
他若真有蛋也就罢了,可他现在偏是个无蛋之人!
好在他做到太监总管之后,除了皇上,别人也不敢叫这个名字。
王公公笑道:“皇上,奴才说的就是真心话呀!”
祈圣帝斜了他一眼,道:“去让枢机处拟旨吧!”
王公公应声下去交代了。
夏驰霄离开皇宫,马车停在宫外,见他出来,霍辞放好下马凳,在他上车时,极快又轻地道:“卓铮那边有了消息!”
夏驰霄立刻道:“去!”
“是!”霍辞坐上车辕,调转马头,马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卓铮抓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当初是宣平伯裴彰身边的小厮。
原本以为这人已经和宣平伯一起战死在沙场,没想到他还活着。
夏驰霄心神一震,之前对裴彰之死,北境的战乱,都只是猜测,但是这个小厮的出现,让他心中有了清晰且坚定的认知,裴彰战死,果然不简单。
而且,背后策划这一切的,果然是京中人。
夏驰霄心中涌上悲愤之情。
父亲是个纯粹的武将,一直在北境战场保家卫民,他不涉党争,也没有参与任何权力的争夺,可是京城的那些翻云覆雨手,却远远搅乱北境的风云。
父亲战死,军中很多机密被泄,包括他后来的被伏击,桩桩件件,背后都有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