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的昏暗让她心慌。
近日府上的下人,有好些她都瞧着面生。
一问才知道,沈昱将那些做事慢吞、浑水摸鱼的下人遣散,又招买了批手脚利索的家仆。
这么大个事,没有过问她,江熙很不高兴。
可去找沈昱兴师问罪时,他只说她近日思虑过重,不宜劳神,加上王府正在募资买粮草送往战场,理应打紧开销,不养闲散的人,便擅作主张了一次。
江熙觉得他说得有理。
可这带来最大的不便就是,阿翠告假后,那几个叫得出名字的婢女,要么出府,要么去了王府他处。她只能适应新来几个伶俐的小姑娘,机灵倒是机灵,就是名字混在一起难记了些。
江熙索性直接朝门外喊人,让她们来挑亮烛火。
却是没人应声。
江熙皱眉。
哪有这般偷懒的道理,午夜要留人轮番值守都不知道吗?
赶明阿翠回来,要好好教教她们湘王府的规矩。
“我去看看谢荷。”
她态度很坚决,推开肩头的手臂,摸索着去长杆衣架上取下一件薄外衫,搭在肩头往门边走去。
月亮的淡光落在木门窗格上,透过窗纸一格一格地斜映在房内门边的地上。
“我去就好,你先歇着吧。”
身后的人绕到她的身前,踩着月光,长长的影子折叠投在门上和地上。
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调转方向,在她脸颊细腻地啄亲了一下。
门外的争吵已经平息。
也许是谢荷跟沈昱的合作出了岔子,上门来讨说法,那他们俩自己协商解决好了,反正跟她无关。
江熙打了个哈欠,没再坚持。
她往床榻的方向走,慢慢地踩着软底白靴。
穿过对扇打开的屏风时,她忽然想到,如果沈昱如今跟她关系如此,那么他还会走上与谢荷在一起的道路吗。
她的命运究竟有没有被改写。
所以她回头。
看向那道站在月光中目送她往前走的人影。
细长的门格透出一条条的浅光,将门边男人的身形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头上的银色发冠很亮,身上是一件颜色深沉的锦袍,看不清表情,姿态倒是很从容。
江熙一边把那件外衫脱下来,搭在屏风上,一边催促他出门。
她在动作间,不经意地扫了眼窗案边那面支起的黄铜镜。
嘴角的笑意顿住。
房内昏暗。
泛黄的椭圆镜面中,小小地映着门边的光景。站在月光中的男人身影瘦而匀称,穿着锦纹黑衣,头上的发冠是镶着红玛瑙的镂空金饰。
依旧看不清表情,可就那么站在那里,以一种审视的姿态观望她。
竟是不像沈昱。
江熙眨了眨眼睛,回首看过去,门边的人确实戴着银冠,再看向镜中,银冠金冠恍惚了一下,化为一抹清淡的银色。
兴许是镜面发黄、月光反光的原因。
她揉揉眼睛,躺回床上,为自己近来的晃眼而纳闷,终是枕着雅致的清香安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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