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东苑就寝的湘王被刺客入府的消息惊动,
他亲自参与巡捕,
却连同全府上下三百五十余侍卫,连刺客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
灯火通明的厅堂内,
高大威严的湘王在高悬匾额的条案前踱步,
他将一整套云梨瓷杯尽数摔碎,喋喋不休地怒骂巡卫护府不力,竟然让郡主和未过府的贵婿身处险境。
所幸郡主无事,可沈昱来府一日便差点丧命,传出去引人生闲话不说,这不知来头的毛贼就已让他头疼不已。
“沈昱伤势如何?”
湘王皱着眉,问急急赶来前厅的跑腿小厮。
“回王爷,太医说未伤及要害,静养半月余,便可大致痊愈。”
小厮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跪身回复。
“那熙儿除了受惊可有大碍?”
“郡主一切都好,已经安然入睡。”
“交代刘总管,自明日起,王府库存的那些名贵药材都分分类,请太医过目,每日按合适的斤两补给熙儿。”
“是。”
“哎,”湘王叫住起身的小厮,横眉一皱,“给沈昱那小子也送些。省得到时候熙儿心疼他,又将王府的稀罕物件都往尚书府搬。”
小厮领命退下。
暂时放下心的湘王遣散几名侍卫长,只身一人站在庄严条案前,缓缓举头,看着那黑底金字传了三代的“武定乾坤”牌匾,长长地叹了口气。
熙儿这番任性,也不知那沈昱他日能否一鸣惊人,为她撑起一席荫蔽。
效忠皇帝多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他,膝下除了江熙,再无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