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地好像被谁偷走了。
在容卿音临近生产的时候,裴凌筠愈发心绪不宁,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情景错乱又割裂,有前世发生过的事,又有一些从未发生或见过的画面,如堕五里雾中。
迷雾错乱中,她挺着一个鼓鼓的腹部,躺在床上生孩子,汗湿了发丝衣衫,倏然地疼得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她的身下开始汩汩地溢出鲜血。
身上的床褥浸满了血,湿淋淋的,泛着浓郁的血腥味。
屋里忽然陷入沉沉的寂静中,所有人僵着动作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某种诡异的雾境中。
他整个人在原地怔愣地站立了片刻,抬脚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沉重得似铸了万斤铁。
他走过去看了眼,她身上像破了一个大口,孩子出不来。
稳婆突然出声:生不出来了,夫人死了。
心跳好像也要跟着停止不动,他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指尖颤抖得厉害,仍是一点气息都探寻不到了。
卿卿。
他紧紧绷着的那根线终是绷断了,可喊不出一点声音。
也没有人回应他一点声音。
他眼睛里酸疼得有眼泪滑落,难过得心口发疼。
他抱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眼泪溢流不止,怀中的人倏然之间消散了。
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已一个人在屋里。
没有稳婆,没有侍女,也没有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找不到人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卿卿,卿卿......”
他被吓得猛然睁开眼睛,失魂丧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