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未想过将她丢弃在青山村,想让她过上好日子也是真的。
待到他在京城站住脚,便会回去将她接回京中。
窗外的月光遥远黯淡又清冷。
京城此地离青山村也很遥远,他无法看到妇人过得如何,
梦终究只是梦,她那么乖巧懂事,定会听话在家等着自己回去。
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慌乱得厉害,扰乱心神。
“容卿音,我们不可能各自安好”
他呢喃着这句话,执笔染墨又写了一封信,给辛乌县的知县,并留笔让其回信。
翌日一早,便迫不及待将信件寄送出去,心中才舒坦了些许,收敛了多余的心思,认真看书。
王盛和赵远文因没被录取,不甘心无所成就地回乡,于是常常跑去永康坊,想要结识些达官贵人,偶尔抽空抄抄书。
还有一场殿试要考,沈昆即便看着他们俩去永康坊吃喝玩乐很眼热,也不敢松懈,跟着隔壁的裴凌筠和张逸淮一样,待在屋里闷头读书。
书信于一个月后,送到了辛乌县知县手上。
知县连忙打开信笺,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笔锋苍劲有力。
知县不是第一次看到裴凌筠写的字,却还是忍不住喟叹:“裴举人果然为风流才子。”
书信内容很简单,不过是让他帮忙派人去青山村里看看那妇人过得如何,却又多加了一句“已中会元,多谢知县大人照拂”。
知县此时还未收到京中传来的喜报,看到这句话时,激动得语无伦次。
知县夫人见状便笑他癫狂。
“夫人浅薄!”知县冷哼一声,转身回书房写了一封回信。
信中写了容卿音为了去京城卖屋卖地的事,以及特地准备为容卿音准备路引,让里正帮忙解决那马翠丫的事等,颇有邀功之意。
四月初六殿试,四月十八便有了结果。
京城中的柳元巷再度喧闹了一番。
“凌筠果然高中状元了,这下回家里可算是光宗耀祖了!恭喜恭喜!”沈昆双手抱拳,笑着道。
裴凌筠勾唇笑了笑,一双如墨朗目流露出笑意,虽身着简陋暗色衣袍,甚至那袖口处还缝着小块补丁,针法粗糙,可身上绰约不凡的气度令人无法忽视。
赵远文一直求官未果,此时也甚是钦佩,感慨道:“要是你家那妇人怀上崽子,那可谓是双喜临门!不像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什么都没捞到,实在没脸回去见家中妇人了。”
闻言,裴凌筠神色微怔了怔。
怀上崽子么?
两人滚榻三月有余,有崽子倒也在常理之中。
思及临行前那日如春雨般的缠绵,裴凌筠眸色暗了暗。
王盛倒是想得开:“我就无所谓了,过几日就回去跟夫人好好过日子罢了,有个举人身份在乡县里也能赚钱。”
赵远文心中惭愧:“说的也是,不过就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又看了看裴凌筠和张逸淮,犹豫再三道:“二位让人很是钦佩,若是以后能得照拂一二,万分感激!”
裴凌筠神情淡淡的,并没有说话。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张逸淮第三名为探花,定能谋个官职,不过其性子温善谦虚,对赵远文淡淡一笑道:“一切还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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