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举人老爷这么会讨媳妇欢心,疼媳妇的男人就是个好男人!”
“容娘子有福气喽!”
容卿音笑了笑。
浮华散尽,不知寂夜孰与寒冬冷。
夜里渐渐安静了下去,各家各户都灭了烛火,毕竟这烛火油灯不便宜。
若是在平日里,天甫一摸黑,村寨里没有几家会亮着烛火,也就因着节日热闹了些。
容卿音净了净身躺在床榻上,等着被褥捂热身子好睡觉。
奈何这屋里太阴冷了,捂了许久,手脚还是冰冷的。
床榻的另一边有了动静,是裴凌筠上榻来了。
他钻进被褥里,抿唇默了片刻,将背对着自己的小妇人搂进自己怀里。
容卿音挣扎了下,被他抱得死紧。
只听他附在自己耳边道:“音儿,莫要推开我,我给你暖暖手脚可好?”
容卿音不说话,他的手掌握着她的手,他的双脚夹着她的脚。
是暖了些,手脚不再那么冰凉,后背也贴着他炽热的胸膛。
念及今夜的烟花,容卿音还是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一夜无话。
天尚还灰蒙蒙的,裴凌筠便起身了。
纵使他的动静再小,容卿音还是让他吵醒了,欲要跟着起床。
他压着被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天还未亮,被褥里还暖和着,你再睡一会儿,我喂了鸡鸭和猪再出去。”
他赶早去镇上找抄书的活儿,尤其是在这段日子,在家里也是整日地抄书。
容卿音也不舍离开暖和的床褥,听了他的话赖在被褥里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外面的日头已经把屋里照的亮亮堂堂了。
掀开被褥起床穿衣,叠好被褥就去了灶房。
锅里热着两个烙饼。
容卿音拿起来,配着腌菜吃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
他不是不喜欢自己么?不是嫌恶留在容家当赘婿郎么?为何在平日里总关心自己,对自己这么好。
如今阿爹已经不在了,没人总拿着救了他一命这话来压着他了。
他该是不用再虚情假意对自己好才对的。
晌午时,容卿音正在院子里搅炭盆里的灰,是烧含笑树枝烧出来的灰。
用这些灰沥出来的灰水可以做糯稻糍粑。
裴凌筠带着一摞书回来了。
“音儿,我回来了。”
容卿音看了他一眼,轻轻应了一声“嗯”。
见她还对自己还是如此冷淡,裴凌筠不住地叹了叹气,自胸襟里掏出两个小罐子。
“音儿,这是给你买的润肤膏,日后我去了京城,你也还有得用。”
容卿音攥紧了手里的棍子,默了一刻道:“裴凌筠,你不用特意对我这么好,买这个润肤膏也要不少钱,还有昨夜的烟花,何须如此浪费?”
裴凌筠越听她的话越觉得怪异,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好似她的言语多了些文雅意味,不似以往说话粗鄙,举止少了些粗鲁。
往日他若是买了润肤膏,她虽也会说自己费钱,可眉眼间都是欣悦之色,断不会像如今这般冷淡。
不知为何,心中忽而漫起不安。
他深深看着她,低声道:“音儿,我觉得值得的,便不算费钱。”
听了他的话,卿音眼眶倏然一热,视线模糊起来。
她忙转过身背对着他,怕他发现自己眼中的泪水,强装冷淡道:“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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