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实力摆在这里,艺高人胆大,只要不是祭道境的敌人,这世间,说是只手遮天都不为过。
而目前为止,他心中都没有出现任何预警,说明即便是危险,也微乎其微,无胜于聊。
只是这口山洞的确是奇妙。
他的神识居然最多只能笼罩方圆百米范围。
再往前,便会被某种无形,犹如深渊一样的力量直接吞噬掉。
“嗒……”
想了想,江槐突然伸出一只手,点在了这古尸的眉心位置。
下一刻。
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古尸突然颤抖两下,紧接着,一道灰色的光团被牵引出来,悬在他身前。
紧接着。
一张通体晶白的纸张从空中缓缓飘落,落在了灰色光团的旁边。
白纸上面,有影像出现。
影像之中的主人公正是这满脸惊骇的古尸。
不过并不是这個模样,而是其一生的光影变化。
从呱呱坠地到少年成名。
从少年成名到青年才俊。
从青年才俊到成年镇压世敌……踏入界海。
同时,
白纸的旁边还配有文字,不过是刻录在空中,以虚空为墨。
这种能力是江槐在完善幽冥地府之后获得的。
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将身前之人的今生轨迹全部显现出来。
不会沾染任何的因果之力。
——
“某,香阳居士,独活三千八百万年,修道一生,仙缘不浅,自认为不弱于任何天才,但距离踏进王境始终有着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隔层在,纵然是耗费百万年都无济于事,始终未能有丝毫破关之意。
为此,在沉思许久之后,某不惜以身犯险,怀着万重雄心抱负,跨过原始之门,踏入这片不可想象的终极之地,欲寻找最后的一丝契机。
谁承想,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某到头来还是小瞧了这里的危险。
某之实力,尽管还算不上旷古绝今,夺天地大造化,但也已然算的上是一族古族。
可到了这里才发现,某最引以为豪的实力根本不过蝼蚁,纵然是那界海之中随着席卷而来的一朵浪花都能轻易的将某淹没撕碎,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某无法想象的诡异生命从界海的一段不断出现,哪怕至死,也要登临堤坝,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某还会出手制止,但后来,从界海一侧飘过来的诡异生命实力越发强大,某只能暂避锋芒,用尽手段,躲到了一处孤岛中,好在,于这座孤岛之中,某发现了一处洞穴,将洞口封印,正好可以藏身,恢复伤势,但让某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座洞穴居然……”
文字和影像到这里突兀的戛然而止,纸张在迅速变得黯淡,开始从空中消散。
显然。
有某种力量强行抹除了这些,不想让后面的画面出现。
只是。
这种小把戏对江槐来说远远不够看。
他只是眼神一动,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那原本已经变得虚淡无比,好似下一刻就会直接消失的荧色白纸就已经再次出现在光晕旁边,并且变得更加的凝实。
“擦擦…”
“擦擦……”
写字声音出现。
密密麻麻的文字再次紧随着刻录于虚空之中,显现在江槐的视野之中。
“某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座洞穴的深处居然是那些怪物的巢穴,洞底的岩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种卵。
那些怪物雌雄同体,在洞穴的深处产下了密密麻麻的种卵,一旦孵化便可以在短短一个时辰迅速成年,而一旦成年,就可以在瞬间拥有了不弱于真仙的实力,它们皮糙肉厚,嗜血成性,只知道杀戮,
切记,若是有后来者,千万不要让它们渡过堤坝……某拼尽全力,最终却也无能为力……难以扭转乾坤,时也命也。”
随着文字,那白纸上的图像也逐渐定格,最终,一群浑身惨白,喙部尖锐细长,布满仿佛钢锯一般的诡异生物静止在了纸上。
四周,空气骤然一顿。
有森然的寒气冒出,彻骨刺冷。
江槐脸色不变,依旧淡然无比,四周的变化根本无法影响到他。
别说只是记忆一角的重现,就是这群生物真跑到他面前也就这样。
只是看着那白纸中刻画出来的生物,他莫名的感觉有些眼熟。
似乎,什么时候,在哪里曾经看见过它们。
对了。
一拍脑袋,江槐想了起来。
是第一次来界海的时候。
有一头和白纸上一模一样的生物成功越过了界海,爬上了堤坝。
眼看着就要成功抵达堤坝之后的无数大小世界,也包括仙域。
但最后功亏一篑,被钉死在了堤坝上,脑袋都直接炸开。
只是……
那群生物不过不朽实力,古尸生前有必要吓成这样么?
五官都错位?
要知道,从黑暗三帝和灭世老人准备收割天地世界以来,动乱一直都是亘古不变的主题。
从遥不可及的帝落岁月至今,宇宙之中,到处都是战乱和战火,血与骨铸就一切,尽管还没有大肆蔓延,但那也是时间问题了。
而黑暗污染一切,所及之处,迷失自我,嗜杀成性之辈不计其数,甚至包括已经登临王位的存在。
与前者相比,这群生物顶多也只是看起来比较吓人。
他不相信,这具古尸生前没有见过更加嗜血的画面。
因此,这些绝对不是造成这具古尸这般骇然惊惧的原因。
不过就在这时。
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出现。
动静很小,几乎已经算的上是微不可闻。
但在山洞这样有限的空间下,即便是再小的声音也会被放大很多倍。
猛的低头。
江槐看下身下的古尸。
哪里还有什么尸体?
明明趴在岩壁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此刻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脸色狰狞的盯着江槐,一双眸子猩红如血,就像是好不容易等到了猎物上钩的独狼。
“岁月太漫长,漫长到某都有些记不清多少万年了,但终于有不开眼的进了这里,恭喜你啊倒霉蛋。”
“古尸”直勾勾的盯着江槐,冷笑连连,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浓郁到宛若实质。
“这么说来?你没死?”江槐静静的看着身前的“古尸”,依旧还是那仿佛亘古不变的云淡风轻。
“古尸”愣了愣,狰狞的五官都变得有些愕然,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关键么?
靠靠靠……
一股无名火腾地从“古尸”脑袋里冒了起来。
一个身上连不朽之气都没有的蝼蚁,凭什么这样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一抹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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