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织抵达梨城,从机场出来的路上,接到老太太再次病危的电话。
这通电话是孟繁打来。
电话里,孟繁的哭腔音很重:“织织现在怎么办,表叔、我妈妈爸爸,还有容怀深他们都不在,太爷爷也走了,这里只有我和塔吉古丽……”
“先别哭,你等我会儿,”温织左右张望,找了个人少安静些的地方,通话也能听得更清楚。
她将行李放一边,问道:“孟繁,你在听吗?”
电话里传来孟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听的,织织。”
温织问道:“除我之外的重要电话,都已经打出去了吗?”
孟繁忙回:“都打过了,塔吉古丽挨个打的,我爸爸妈妈,还有表叔也都联系了,唯独外公联系不上,可能……外公他已经上飞机了吧。”
这一个月来,孟繁没有离开过梨城。
容怀深掌管那么大一容氏,不可能一直待在梨城,只得白市梨城两边跑。
如今老太太的状态肉眼可见转好,孟繁也在计划着最近离开梨城。她都已经跟容怀深说好,就等容怀深来接她。
但谁能想到——
明明状态已经越来越好的老太太,突然再次病危。
而且这次比上次跟更严重,医生说再不醒来,可能熬不过今晚。
温织心口沉了沉,还是先安抚孟繁道:“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就在梨城机场,现在我就去查一下太爷爷有没有登机,没有的话,我会尽可能拦住他离开。”
说完,温织挂断电话就往回走。
她先去了值机柜台,一番询问与沟通后,柜台工作人员始终隐晦表示不能查询。
原因温织明白,不是特殊人物,也没有机场内部人员帮忙,是没有特权查询的。
没办法,温织只好给商鹤行打电话。
在等待接听的这几秒时间里,温织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侧影,她立即挂断这通还未被接起的电话,然后丢开行李直奔远处。
“等一下!”
“请等一下!”
温织边跑边喊。
她的喊声吸引来无数路人侧目。很快就有机场工作人员上前阻止她跑这么快。
一是怕撞到路人旅客,二是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温织焦急指着一个方向:“麻烦你们帮我拦一下那位老人,别让他登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那位老人,真的很重要的大事,人命关天。”
她知道这些工作人员的办事态度,所以尽量将事情往严重了说。
可即使这样还是改变不了工作人员的态度,他们例行询问温织什么事情,要交代清楚。温织又急又气,还没等她解释清楚,老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
来不及了。
温织不再礼貌周旋,她直接将工作人员推开,并继续朝着老太爷消失的方向跑去。
由于老太爷特殊身份的原因,机场人员安排了特殊通道,温织追上去已不见老太爷的身影。
这期间,商鹤行的电话回过来,温织立即接起:“商鹤行我看见太爷爷了,他在机场……”
“温小姐,是我。”电话里传来陈进淮的声音。
温织停下脚步:“商鹤行呢?”
“商先生已经上飞机有半个小时,他知道你会打电话来,所以把手机给了我。”说到一半,陈进淮忽然问起:“温小姐,你刚才说你看见老爷子了,是在梨城机场吗?”
温织应道:“是,我刚到梨城机场没多久。”
陈进淮立即又问:“温小姐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说来也巧,我正好有空想来看看外婆,没想到刚下飞机就接到孟繁打来的电话。”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谁又能早知道。
一切不过刚刚好。
包括陈进淮回过来的这通电话也是。
“我听孟繁说太爷爷准备离开梨城,但现在联系不到太爷爷那边,大概是他不让任何人劝说他……”
这个时候正事要紧,温织以最快速度跟陈进淮说明了现在的情况,陈进淮自然明白该怎么做,挂了电话后立即联系梨城机场这边的内部人员。
……
老爷子今天是带着不甘心离开梨城。
半月前他被赶出红房子,无论他多少次试图跟老太太沟通,最终都被拒之门外。
老太太始终不愿意见他。
唯一一次是他自作主张去老太太屋里,谁料给老太太气得血压升高,直接晕了过去。
老爷子心里那叫一个后怕,也从那之后,不敢再擅做主张进屋。
经过一天一夜,老太太醒后做了一件更倔强的事,就是提出老爷子必须搬出红房子,不搬出去就拒绝治疗。
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太太的脾气,说拒绝治疗一定是认真的,大家一番商量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轮番劝诫老太爷搬离红房子,暂住到城里的酒店去。
老爷子起初是一万个不情愿。
但为了老太太的身体着想,老爷子还是搬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