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织看着商鹤行朝她伸过来的双手,没有一丝犹疑,四肢并用迅速往下滑。
商鹤行以横抱的方式稳稳接住温织。
“能站吗?”商鹤行问她。
温织怯生生环住他脖颈:“…腿软了。”
商鹤行便继续抱着,随即问道她:“都记起了?”
温织摇头,实话回:“还没。”
但她一点也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还想主动亲近他。
商鹤行脸色不是太好:“胆子挺大,不记得以前,还敢骑马来。”
温织感觉到他在生气,有点不敢正眼看他脸色,只没底气回了句:“肌肉记忆。”
商鹤行板着脸。
温织转移话题问:“外婆她还好吗?”
商鹤行不意外温织会知道外婆病危的事,她是跟孟繁一起来的,必然会知道。
“外婆昨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今天好一些,清醒的时候比昨天多。”他说道。
温织听着揪心。
后方,孟繁望着表叔抱温织走远的背影,抬手摸着下巴纳闷儿:“陈进淮,你说表叔他脸色这么难看,到底是生织织的气,还是生我的气?”
陈进淮寻思着了一会儿:“恐怕你和温小姐都得挨一顿骂。”
孟繁:“……”
……
老太太居住的红房子别墅,就在巩乃斯大草原里,不过这里的地理位置稍微高一些,站在门口可以眺望更远更辽阔的草原,以及那条很美丽的巩乃斯河。
温织望见草原里的牦牛,还望见“你可不可以先放我下来,我想看看这里的风景。”
商鹤行依言将她放下。
脚沾地的一刹那,温织肌肉酸痛到险些跪下。好在商鹤行早预料到,第一时间扶稳了她,然后将她揽入怀里。
“骑马太久的下场,正好给你长记性。”他淡淡说道。
温织听着这语气觉得不对味,便推开商鹤行:“你要是生气就直接骂我好了,说这样的话让我感觉你是在内涵我。”
商鹤行扶着她小手臂,面上没任何表情:“不是感觉。”
“……!”
她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赶来见他,就是为了看他的冷脸嘛!
温织心里气不过,但她没有质问,只默默推开他的手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我答应过来找你,现在见到你人了,我也该回去了,不劳你再送。”
她只迈出一步,便被商鹤行拉回。
他不说话,只是拉着她。
她挣扎不让他碰,他便松开手,下一秒她身体便失去平衡,脚下趔趄着往后倒。
还以为这一跤摔定了。
关键时刻腰上一紧,商鹤行将她捞起,然后打横抱直接将她抱起往里走。
失重感让她不得不搂住他脖颈,这次她消停下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来找你?”
商鹤行仍然没回答,径直抱她进去。
这座红房子很大,到处都有门和房间;偌大的庭院铺满了鹅卵石还有青草,有几只成年孔雀在庭院里走来走去;不远处还有一个葡萄架,如今恰好赶上葡萄熟透的季节,那架子上硕累累的葡萄让温织移不开眼。
这时有个男人从屋里出来,他手里拎着一个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男人看见商鹤行时,当即扬声喊:“表叔!”
温织与那人的目光对视正着。
男人这才注意到温织,他目光在商鹤行和温织脸上巡回几秒,僵硬抬手:“hi~”
温织也想抬手打招呼,但手刚抬起,人已经被商鹤行抱进了屋里。
房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
温织被商鹤行放在床边,见他转身,她以为他把她放下就要走,赶紧拉住他的手腕:“你别走嘛。”
商鹤行垂眸看着她的手:“我没说走。”
温织扬起头看向他,干脆把话摊开了问:“那你为什么看到我来不高兴?是不是因为……因为我那要来找你,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我真的来找你,我的出现给你带来困扰了?”
她从看到商鹤行到现在,就没看到他有一张笑脸,一直都是冷脸。
商鹤行反握住温织的手,缓缓在她面前蹲下,对她说:“没有因你来不高兴,可你今天来总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至少让我知道你几时来,我会安排人来接你,而不是让你独自骑马来。”
“没有独自。”她说,“有孟繁在,我们同行。”
不过就在商鹤行看来:“跟独自没区别。”
温织明白了:“你是因为我跟孟繁骑马来,觉得我太任性,没把安全当回事对吗?”
商鹤行脸色总算柔和了一些:“反应不算太迟钝。”
知道是这个原因后,温织哭笑不得,她赶紧跟商鹤行解释:“我跟孟繁原本是坐车过来,可是中途孟繁晕车晕得厉害,没办法不得已才骑马。”
商鹤行站起身:“你好像还是没有意识到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温织连忙点头说:“我知道。”
商鹤行无奈:“你不知道,你没有以前的记忆,骑马对你来说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出意外,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的确如商鹤行所言,一旦出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怕他气不消,温织只好闷头认训,不再反驳一句。
这温软的态度,商鹤行即使再生气,也不忍心再说她。
何况这一路赶来,她已经很辛苦了。
“这一路累吗?”他俯身给她整理头发,动作轻柔。
温织立即握住他的手:“不累。”
他唇角半挽,没有抽回手,由她这么握着,轻声问道:“从海市偷跑来的?”
“当然不是,”温织也站起身,她认真端详着商鹤行的眉眼:“我跟年先生好好商量过,他同意了我才来的,他还给了我很多钱呢,怕我出门在外没有钱花,年先生很好。”
关于五十万亲密付被废的经过,她是只字不提。
不过现在她越夸年浔,商鹤行脸色越难看,沉声问她:“能有多好?”
“呃……”温织还是很有眼力见,看出商鹤行因她的话不悦,连忙改口:“可能就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好,很纯粹的,因为是我爸爸托他照看我。”
说完,她咧嘴笑给商鹤行看。
商鹤行有些忍俊不禁,但很快又恢复清冷的表情,并提醒温织:“少在我面前提他。”
温织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这间屋子是商鹤行临时选的,干净也整洁,但距离商鹤行住的房间很远,中间隔了一层楼。
商鹤行拨了一通电话给陈进淮,让陈进淮准备一些女士用品放在他房间,再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送过来这里。
交代完后,商鹤行握着手机转身,就见温织一脸纠结站在他面前。
他问:“想说什么?”
温织咬了咬下唇瓣,眼皮儿耷拉往下垂,说话时不敢看他眼睛:“那个,我今晚就要跟你一起睡吗?”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还挺不好意思的。
商鹤行看着温织问道:“不想和我睡一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