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让一让,但温织没听见,随后她就被滑过来的行李箱撞到了。
她向前趔趄,身后传来不断跟她说抱歉的声音,温织摇了摇头,那人不放心又问了几句,温织没什么反应,那人走远了,温织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这时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温织。”
温织好似从梦中醒来那般,毫无焦距的眼睛终于有了神,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看到了顾让的脸。
刹那间,她眼泪掉落。
顾让心口一紧,两步并作一步上前,将温织拥入怀里。
他的怀抱很熟悉、温暖,温织的眼泪很快就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年浔说……我爸爸,爸爸他没有了,是真吗?”
顾让身躯一僵,护在温织后脑勺的手,也没了下一步动作。
温织泪流满面仰头问他:“顾让我最相信你,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实话好不好,我只想听实话。”
顾让下颌绷紧得厉害,神情隐忍着,良久才缓缓点了一下头:“是,穆总他……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已经去世了……
在顾让话落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彻底崩溃。
她推开他就往外走。
但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漫无目的,身体摇摇欲坠,然后在顾让眼前倒下。
“温织——!”
在倒下的那一刻,温织是耳鸣状态,她只看得见眼前来去匆匆的身影,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以为自己还在走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倒下,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理解视觉为什么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什么所有人都倾斜着,她更没意识到自己要晕了。
直到脑袋轰鸣一声,眼前一切化为空白,她才彻底失去了意识。
……
顾让将温织送到了医院。
医生掰开温织的眼睛查看,另安排了一些其他检查,确定原因后给温织注射了葡萄注射液,然后告诉家属没什么问题,等待苏醒即可。
这一觉温织睡得很沉。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温引溪在给她扎头发,她蜷缩在温引溪怀里诉说委屈,这时梦境一转,眼前的温引溪变成了穆延舟。
穆延舟伸手温柔地抚摸温织的脑袋,喊她:“织织……”
温织握住穆延舟的手:“爸爸你回来了,太好了,你没有丢下我。”
“织织,以后好好生活。”穆延舟说。
温织哭着问:“爸爸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穆延舟只是微笑。
他试图抽回手,可是温织死死拽着怎么也不松开,争执下,温织也醒来了。
二此时距离温织昏迷,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她茫然睁眼,一双没有焦距的瞳孔盯着天板许久,直到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靠近,她一偏头,看见了顾让那张满是担心的脸。
“你醒了。”顾让走近俯身。
温织开口,嗓子特别哑:“我怎么了?”
顾让:“悲痛过度引起突发性晕厥。”
温织又问:“我晕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