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恩与仇（下）
折桑拂开他的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明明是同一个人，傅戎却再也看不透她的想法，除了容貌，找不到再多一点与记忆温和之处。
她过去什么想法，从不需要他去忖度，她对他足够赤诚，所有心思清晰都向他摊开，一眼便能明了。
“苏琼安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你还有什么可怨的？”傅戎似乎被她的态度激怒了。
见她依旧沉默，他瞥了眼她的肚子，给出最后的底牌，温声道：“方才大夫把脉，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极可能是男胎，我答应你，等他出生，我立刻册封他为太子！”
若是以前，他这般哄哄她，她或许也能哄哄自己，对未来又有点盼头。
现在么，想让肚子里的孩子成为皇位继承人，也不只有傅戎这一条路。
这回，她目光动了动，就在傅戎以为她要低头和好时，清凌凌的女声传入耳中：“你的话，我不信。”
他怔住了。
一股难以言明的酸楚终于爬满了整个心脏。
他从未想过，会从她这儿听见这样一句话，“为什么？”
他似乎问了许多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不信了就是不信了。”
对于已经放弃的人，解释、条列缘由，她认为那只是浪费时间。
这回，是傅戎说不出话了。
他用一副陌生的目光把她来来回回看了个遍。
前因后果，种种缘由，早有迹象。
过去，是他自己选择忽视。
眼下，是他害怕面对。
他沉默良久才将目光落在地板上，“假死离宫，是被顾衡胁迫的……”他声音发涩，“还是自愿的？”
折桑觉得他这幅模样有些好笑，不觉轻笑出声。
“你觉得呢？”
他既然这么怕听到答案，好啊，那就让他心烦个够。
“不可能……”他摇头，“你不会的！”
半年来，他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他可以尽情的思念，不正是因为她过去全身心的信任，她对他的默默跟随、一路扶持。
他内心的孤寂和疲惫，是那段苦日子里的甜一点点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