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日子十分不错,风和日丽,暖风拂面。
水珀拎着药刚到永安宫门口,抬着箱笼的两个太监,忙停下脚步,避在旁边,让水珀先进。
水珀进了门,沿长廊往里去,一路上的宫女忙碌的宫女太监纷纷避让行礼。
她们手里各搬着东西,或是梅瓶名器、或是箱笼衣物,这都是从清和宫出来的,正源源不断的往偏殿里搬。
到了内寝,水珀听得里面皇后温和的声音。
“委屈你先在偏殿住下,尽心照看着元朗。他不足月,生产时又吃了一番苦,比寻常娃娃身子弱,生病发热几乎没断过,要是有什么不妥,你千万不能慌,直来报本宫就是,诸事最忌隐瞒。这是圣上第一个皇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是知道其中利害的。”
“圣上信你,点了名要你照看,你若是上心,将来元朗也念你的情,可是其他人求也求不来的差事。”
“是,臣妾定当竭力,不会让大皇子有半分闪失。”
“你是个实诚人,本宫信你能做到。偏殿早让她们收拾出来了,正朝阳,住着对你和元朗都好。东西今日也都搬过来了,你且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同他们说,万不能委屈了你和元朗。”
“谢皇后娘娘照拂。”
“嗯,今日偏殿怕是有些乱,要下午才能整顿妥当,午膳你便过来同本宫一起用吧。”
“是。”
宫人掀起帘子,柳昭仪从里面出来,看着水珀,冲她颔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水珀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心中想,过去自己并不在意此人,如今将距离打照面,柳昭仪看着竟然几分面熟。
水珀进了里面,小声对折桑道,“柳昭仪看着不吭声,竟是个干大事的。”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哄了皇帝把大皇子交给她照顾。
折桑笑笑,拿了银剪子修理瓶中的插花。
“这倒是你怪错人了,哪里是她哄的皇帝,分明是皇帝不放心我们这些人。”
“他初登基时,不得不用后宫来拉朝中的君臣关系,令那些臣子放心,所以,大部分妃子背后都牵扯着各种势力,大皇子是目前唯一的龙脉,倘若我肚中的是个女孩,那他就是太子,把大皇子交给谁看护,就相当于把下一代帝王交给那方势力。初时还好,过个十几年,就有人要着急拥新皇了。”
“柳昭仪是他先前打仗时在村中纳的,她在后宫算是最不起眼的,也是最令他放心的。”
“可是娘娘也无外援,又是后宫之主,养在娘娘膝下岂不是更好?”
小巧锋利的剪子发出清脆的响声,鲜艳的花骨朵掉落在桌面。
折桑笑道,“因为他不放心我呀。”
“安夫人生前,与我素来不和,他觉得我会伺机报复,另,我肚子里怀了一个,难保不会生恶念,把大皇子当成障碍。”
折桑咔咔的又剪了几朵,微微往后退两步,端详着整体。
“不过,他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
她颇有些好笑道,“我真想做什么,他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皇帝非要把大皇子给柳昭仪养。
折桑索性就把柳昭仪也搬进永安宫,一起养着就是了。
苏琼安的孩子,也算是苏家的血脉。
当初她没有为苏家求情,也没有为苏家收尸。
这算是一点点弥补吧。
也是看在苏琼安苦苦哀求的份上。
水珀默默地看着折桑咔咔剪,每次都剪在她意外的枝丫上。
成功的.
不堪入目。
“咳,娘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