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霞留在家里,爹娘两人又到了村子中间大槐树前,看到工宣队的一伙子人站在槐树底下,等到人拢了个差不多,纪连忠又开讲了,“昨天在社员们的共同努力下,咱们黄杨大队的破四旧工作又到了一个新阶段,终于把封建阶级在善国县的代表黄东田的坟给扒了,会后社员们要排队参观一下,今天咱的大会主要说的不是这个事!咱还是说说封建遗毒在黄杨村里还有没有,还存不存在?”
远处有人说,“家里的年画都扯了,黄翰林的坟都给扒了,哪还有什么封建遗毒!”
纪连忠讲,“这位同志讲的似乎不错,但是在宣传队看来黄杨村还有很多的封建遗毒存在,有些封建遗毒表现在物件上,可还有许多更深的封建遗毒表现在思想行为和风俗习惯上,这方面,要不让魏晓亮同志上来说一下。”
魏晓亮走到前面清了清嗓子,讲,“昨天,我们一起去扒黄东田坟的时候,大家一起在那扒,大队的何进伦喊了一声黄连保书记‘四哥’,咱们村里的人都知道黄连保在他家是老二,那怎么会被叫四哥呢,一问原来他们是仁兄弟,现在让黄连保和何进伦上台,问一下你们俩是不是仁兄弟?”
两个人上到前面,回应讲是。
魏晓亮说,“那你俩讲讲这个仁兄弟是怎么拜的。”
何进伦看了一下黄连保,黄连保看了一下何进伦,何进伦说,“四哥你先讲”,黄连保讲“别叫我四哥,何进伦你先讲。”
何进伦一下被噎在那里,想了一会说,“这事得有个十来年了,四哥,不,黄连保书记,刚从复员回来在大队上,那个时候还叫村上,做民兵队队长,我看着他以后有发展,大队的社员们都知道我家是外来户,经常受欺负,我就找了杨修广,他跟黄书记从小的关系好,提了一下,就拉着几个人拜了仁兄弟。”
魏晓亮讲黄连保你说一下是怎么回事,黄连保说,“杨修广跟我提这事的时候,我也犹豫了一下,问我爹的意见时,他说要干事情得抱团,虽然我政治上过硬,但总得有些群众队伍招呼起来有人响应,再说这几个人也不都是黄杨村的,还有公社里的刘秋海几个人,当时脑子一糊涂,就拜了仁兄弟。”
魏晓亮说,“群众们!看到了吗,虽然身为无产阶级,黄连保还是大队上的干部,但他们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封建旧思想,搞小团伙,拉帮结派,你们用仁兄弟这个小团伙都干了啥?”
黄连保说,“也没干啥,原来就是过年的时候喝顿酒,这些年队上穷,酒也不是年年喝。”
旁边有人道,“还说你们没干啥!刘立钢怎么当上小队长?刘立钢跟你是不是仁兄弟?”
魏晓亮问,“刘立钢来了吗?来了就上来!”
过了一会儿,刘立钢慢慢挤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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