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就是经过火车站,碰巧天上飞下来一张传单。我还以为是狗不理的宣传单呢?我那知道居然是反对太君的……”
1937年10月27日午后时分,距离下午一点尚有些许时间,方恺端坐在天津北站警护队的审问室内,目光冷冽地凝视着眼前这群口吐狡言的青年学生。尽管心中明了,这些青年人必定怀揣着满腔热忱的爱国之心,正如当年自己毅然决然投身复兴社那般,但此刻的他却不禁心生一丝庆幸。
原来,今日天津铁路局宪兵队新川少佐与村山成延警务处长一同前往天津南站视察工作,并未留守在此处。若不然,这几位涉世未深的学生落入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宪兵队特高课手中,恐怕难逃一劫,即便能保住性命,也必然会遭受一番酷刑折磨,被扒下一层皮来。想到此处,方恺的眼神愈发深沉起来。
“记住了,这种东西别说拿在手里,装在衣兜里,就是多看一眼,也要坐牢的。这一次,念你们是初犯,而且家住在法租界,也算是一个体面人家。我就不再追究了,让你家人来取保吧。一会儿将你家电话留一下……嗯……你父亲已经在外面了,那就最好,一会儿让……”
从小就在大连生活、工作于满铁的警察方恺,对于天津这样的社会氛围感到非常不适应。特别是这里竟然存在着好几个列强的租界,即使是日本人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如果要不是这几个学生居住在法租界,他也不敢轻易就给放了。
&34;下一个,姓名&34;方恺心中暗自思忖着,希望能够尽快把这几个散发传单的学生放掉,以免节外生枝。毕竟,如果新川或者村山成延突然回来,那么事情可能会变得十分棘手。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学生而给自己带来任何麻烦。
“罗成。哈哈哈,你这个名字确定是真名。”
“的确是真名,我有法租界莫里哀中学的学生证。上面就是这个名字。我也知道这个名字起得有点戏剧性。谁让我师傅也是我的义父是个唱戏的。我们师兄弟几个都是按着隋唐演义起的名字。后来我师父去世了,我师姐觉得我还是要上学,就没让我继续唱戏……”
“那就难怪了。”方恺来到天津这座城市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他却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早就听闻天津乃是一个曲艺之乡,无论是相声还是戏曲,都有着深厚的底蕴和独特的魅力。据说,这里的一些艺人们技艺精湛,声名远扬,甚至有人能够在法租界这样的繁华地段拥有属于自己的洋房。这让方恺不禁感叹,艺术的力量真是无穷无尽啊!它不仅可以给人带来欢乐和感动,还能创造出如此巨大的财富和社会地位。
“那你有保人吗?”
“有,有,有。我让我哥哥来保我吧。他是法租界怡兴洋行的买办,叫熊阔海,不是英雄的雄,是狗熊的熊……”
听了罗成报出自己哥哥的名字后,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但很快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就连原本正襟危坐、认真做着笔录的那位年轻见习警察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趴在桌子底下了。他手中的笔差点掉落在地,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显然被这个名字逗得乐不可支。其他人更是笑得肆无忌惮,有的人甚至拍起了桌子,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滑稽的表情。整个场面变得异常混乱,笑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闹剧正在上演。而罗成则坐在那里,脸色平淡得很,静静地看着众人,显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反应了。
“行,行,行,就冲这兄弟俩儿这个名字,只要你哥哥来了,让我看一眼,我就放你走了。”方恺也是戏迷,能够理解一个师傅给几个徒弟起这个名字的原因。“他洋行里有电话吧?你一会儿告诉外面的警官,通知一下你哥哥。还有跟其他人讲一下,一会儿这个罗成的哥哥来了,我要看一眼。哈哈哈,我只是很好奇。”
法租界虽然面积不大,但距离天津北站却非常近。当熊阔海接到来自天津北站的电话时,他毫不犹豫地立刻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天津北站警护队。
这已并非熊阔海首次前来保自己的弟弟了。有时,他不禁对师父的远见深感钦佩。师父特意为他们师兄弟取了这样一对特别的名字,每当警察听到他们的名字时,都会因为好奇心而释放他的师弟。
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让熊阔海感到既无奈又好笑。他暗自庆幸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竟能成为解救弟弟的“秘密武器”。然而,每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明白不能完全依赖于这个巧合,还需要靠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去解决问题。
坐在车上,熊阔海思考着如何应对这次可能出现的危机。他知道弟弟可能又惹上了一些麻烦,但他坚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够化险为夷。抵达天津北站警备队后,熊阔海迈着坚定的步伐迈出车门,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