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濑户内海的日子里,程延的内心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备受煎熬。这种痛苦并非源自于新带国本身,事实上,新带国给予了他许多帮助和支持。他不仅热情友好地对待程延,还对他提出的那些看似幼稚、如同初中生水平般的石油化工问题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并一一详细解答。
然而,正是这些善意的举动,让程延心中的那份煎熬愈发沉重。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为何会陷入如此困境,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现在的处境?这个问题不断萦绕在他心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每一个夜晚,当夜幕降临,繁星闪烁时,程延总会独自漫步在海边,任凭海风拂过脸颊,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始终如影随形,让他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在这段艰难的时光里,程延渐渐明白,他所面临的煎熬不仅仅是外在环境带来的困扰,更多的是来自于内心深处对于自我价值和人生意义的追寻与困惑。此时此刻,最让人头疼的难题便是,无论他想要与谁取得联络,都无法成功。不仅仅是捷普列夫,甚至连只在传说中存在的日gong的人也毫无音讯。而且即便真有某个人尝试着联系他,村山成延又怎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呢?毕竟在这个遍地皆是日本人的环境里,谁能分辨出对方究竟是真是假,亦或是无处不在的鬼子特高课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
就这样,在无尽的等待中,设备终于被装载上船。此刻,整艘船上满打满算,包括新带国、村山成延以及森一郎在内,仅剩下不到十位来自满铁的人员。而其余的则全是另外一家租用的货轮船员。
尽管身处船上,程延却依旧束手无策。这不仅是因为曾在太平洋上发现过炸弹,导致森一郎率领的特高课对他们的监管愈发严密,更重要的是,此刻程延手中甚至连一颗手榴弹都没有,即使想要炸毁船只也是无能为力。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船只抵达大连,然后再做打算。然而,即便真的到达了大连,他也无从知晓那里是否会有自己的同志或是捷普列夫安排的人手接应自己。毕竟当初从美国返回时,那些人仅仅负责他的培训,并没有给他分配任何具体任务。只是告知程延,待他抵达大连或最晚至哈尔滨时,自然会有人与之联系。据程延所了解,远东情报局在大连的影响力相当有限,大部分工作仍需依赖地下组织来完成。
那艘巨大的货轮于4月10日缓缓驶离了美丽宁静的濑户内海,一路劈波斩浪向远方航行。经过短短两天的航程,它终于抵达了旅顺港。然而,这次行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顺利,由于途中遇到了运送士兵的船只,导致货船耽搁了一些时间。近段时间以来,随着右翼势力登台掌权,日本军队的调遣动作愈发频繁起来。没人能够确切地知晓接下来他们到底是打算向苏联发起攻势,还是要继续扩张对中国的侵略版图,亦或者是进一步围剿位于东北地区的抗日联军武装力量。局势扑朔迷离,充满变数,令人难以捉摸。
当货船停靠在大连的旅顺码头时,并没有立刻启程,而是需要等待一批专门运输这些货物的火车车厢。这些珍贵的设备将被运往遥远的兴安省,最终送到那里的临时铁路线上。尽管在运输过程中无需更换车辆,但火车头却需要多次更替,以确保整个运输任务的安全和顺畅。
更为关键的是,如此重要的物资运输必须得到军队的严密护卫。因此,直到4月15日,满载着设备的火车才迟迟驶出旅顺站。而在此期间,程延心急如焚,他非常渴望与大连方面取得联系。可现实却无比残酷——此时此刻,别说去寻找联系人传递消息了,就连回到村山家族位于海边的别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由于鸠山向来热衷于抢夺他人劳动成果,所以对于这批设备显得格外重视。他不仅亲自检查了两遍,还派遣森纯一郎带领着十二名特高课的特务,连同铁路宪兵队的野??副队长率领一支满编制的五十四人大队共同承担防护任务。而村山成延作为跟随新带国的助手,自然也是片刻不离这批重要设备。更夸张的是,就连鸠山自己都不清楚这些火车究竟何时才能驶出旅顺站。
此刻,程延心里已然透亮:要想在铁路上耍点花招把这批设备炸毁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此一来,似乎唯有寄希望于列车抵达兴安之后再另寻良机了。毕竟那儿距离苏俄边境较近,且周边山林茂密、密营众多,随着天气逐渐转暖,抗联武装便能伺机出动展开行动。想清楚这些问题后,程延原本焦虑不安的内心渐渐恢复平静。毕竟经过这三个月高强度、专业化的训练,他深知作为一个合格的间谍必须具备稳定的心理素质和情绪控制能力。无论面对多么紧迫或者危急的情况,都不能慌乱失措;即使掌握着至关重要的情报信息,也需要寻找恰当的时机传递出去。如果贸然行动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可能弄巧成拙给自己和组织带来巨大风险甚至危及生命安全。
4月17日4点50分,火车经过大石桥
4月17日10点13分,火车经过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