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似乎刚刚想起这个茬儿来,又特意交待了老杜几句。
老杜全程没说话,可能他觉得方凯也好,程延也罢,甚至连列车长老孙其实说这几句话是给他听的,毕竟大家都知道张富贵跟他合伙作这种勾当的事儿。
老杜也有些埋怨张富贵还有老李,该花钱的时候太抠,但要让他出这个钱来堵程延他们几个的嘴巴,他也是不干的。
“好的,我记下来了。我也去巡逻了,估计藤野警尉正在车尾等着我呢。”
要按往常老杜至少要拖延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才出发巡逻,然后快速地走到车尾,但今天因为不想在这里被人抢白,就先走了,名义上还显得自己很关心自己的上司。
“你这孩子,眼灵见儿我是放心的,就是别太把张富贵、老杜这样人太当回事儿,有时候该说话也得说,免得让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
等着老杜走了,列车长孙永祥跟着程延话也就多了起来,虽然老孙要比程延年龄快大上一倍了,但孙永祥跟着程延的老爹程永祥不但同名也算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所以说话就如同跟自己的子侄一样,甚至说话都没避着方凯。
“有时候,也给他们点颜色,免得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不过自己不要出面,打个小报告,让日本人出面就行。”
对于老孙的话,程延一向表示出恭敬,但只要张富贵不给自己找事儿,他宁肯让张富贵、老杜还有那个烟土贩子就这样觉得可以占自己点便宜。
“孙叔讲得是这个理儿。只是这个张富贵就是一个流氓,我不是不想得罪他,就是不值当。”程延的话得到了孙永祥、方凯的一致认同。
“这个世道如此,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听说马上中东路也要收归满铁了,我们这趟车弄不好以后要一直开到哈尔滨去。”
孙永祥继续道:“前几天,我听满铁一个董事就是这么说,而且会很快。也许过了年吧。”
“可就凭咱们这辆车,车厢里连个暖气都舍不得装,大冬天冻死个人啊。”
方凯觉得再向北开是件很荒唐的事儿,但孙永祥却说:“放心吧,一个车厢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上百人往里一挤,又都穿着大棉袄大棉帽子,冻死人是不可能冻死人的,只是车里的气味可实在难受。那个厕所啊,里面不是冰就是屎,我手下这些乘务不干别的了,天天都在那里除冰。不过也好,现在没人再占着厕所不拉屎了。”
对于老孙所说车次一直延长到哈尔滨,程延还有一些期待,如果那样同志们就可以少换一次车了,安全也会更有保障,他希望这一天早点来。
“来一杯热茶,这年头,你们这些大冬天跟车的就是命苦。”
孙永详还没说完,刚刚下了一个班的司炉工王小三拿着一壶热水过来,给他们几个倒上,然后拿起一块红薯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作为司炉工还是很享受这种冬天的,对他们而言最难熬的是夏天。
几个人就这样在火车头暖和的车厢里一直呆到了天亮,火车马上就要到鞍山了,这又是一个大站,但应该不会有宪兵上来检查,所以大家都很放松。
虽然中间有好几站停车,但连列车长孙永祥也只是从火车头这里下了车,站在车旁看着各个车厢的乘务检票以及乘客的上下车,却一点也没打算去巡视一下,就这样,他再回到火车头都觉得冷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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