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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战前动员(1 / 2)

两个人慢慢往山下的方向走。

安保队远远跟着,却只能看见两个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完全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不过闫雪松认为殿下和江永康之间只有公事可说。

大约是在讨论明天的作战安排吧。

半晌,又听见江永康问:“北伐以后,有什么安排?登基做个开国女帝?”

徐振英叹气,“都走到这里了,那位置我不坐也不行啊。”

“你……”江永康不可置信的挑眉,眼底满是震惊,“你当真想过不坐那个位置?殿下,你可知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我跟你说过,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大志向,我就想有个小院,养只猫狗;或者是有点小钱,遍览群山。当初造反,是因为小富不能安,并不代表着我对权势有什么渴望。现在想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听起来似乎也很炫酷。”

江永康没问什么是“炫酷”。

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冒出很多他听不懂的词汇。

他只是很直接的指出:“你这个想法不现实。”

“是,我也知道。”徐振英认命的说着,“急流勇退,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即使我想,我也不能,也退不了。”

“没错,这千万万人的担子,除了你,其他人都扛不起来。你想要的那个自由公平的社会,非一日一年之功,至少得十年。等那个时候,老百姓习惯了自由和公平,才有你功成身退的时候。”

徐振英叹气,“唉,我还计划三十岁之前退休了。”

“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江永康笑,随后有意无意的用余光打量她的脸色,“说点近的,你个人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勤勤恳恳宵衣旰食夜以继日的奋斗啊。”

“我是说你个人。”江永康叹气,“林老私底下可是把我们队伍里没成亲的男兵都打听了个遍。”

徐振英扶额,“他还在给我选皇夫?!这个坎是过不去了吧,不行,得多给他派点活儿,不能让他闲下来。”

江永康却道:“可是林老担忧的不是没有道理。你毕竟都十八岁了。更何况我们取下汴京以后,继承人的事情,你也不得不考虑。”

徐振英无言。

按照大周朝的平均婚配年龄来说,十八岁已经算是高龄未嫁女了。

眼下林老不仅很积极的给她张罗婚事,甚至已经开始在期待继承人了。

徐振英无奈,“再说吧。不急。先拿下汴京城再说。”

刚说这话呢,徐振英却突然伸手把江永康一拽。

两个人顺势一躲,便躲在一处树干后。

徐振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笑眯眯道:“看热闹。”

江永康一愣,随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看见徐慧嘉和钱珍娘的身影。

他微微蹙眉,这孤男寡女,四下无人,看徐慧嘉那样子似乎不是在说公事。

难不成这两人还有什么牵绊?

“徐将军是打算再续前缘?”

徐振英笑,“那谁知道呢。”

“可之前斩钉截铁说要退婚的人可是他自己!”

“人都会变化嘛。那个时候我大堂哥不懂事,眼下经过几年历练,人也变化许多。再说,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何必插手?”

江永康苦笑。

说着不插手,却躲在角落里看热闹。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徐振英仿佛不是平日里那个冷冰冰的掌权者,反而多了两分烟火气。

钱珍娘本想去看看金州府那帮年轻干部们的情况,岂料半路上却杀出一个徐慧嘉。

之前开会的时候,她就发现徐慧嘉有些奇怪。

钱珍娘心思何等敏锐。

她心里料想着可能徐慧嘉面子薄,对当年退婚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放下,因此看见她会不自在。

她也刻意避开徐慧嘉。

可是没料到,还是遇上了。

迎面那男子似乎比起上一次见面清瘦了一些,双眸更加锐利,举止也更加沉稳。

从前的两人,唉,不提也罢。

一个愚昧无知,一个怯弱糊涂。

钱珍娘不好当着徐慧嘉的面避开她,毕竟同在官场,她不愿两人之间闹得太过尴尬,只好迎面上前,预备寒暄几句便走。

哪知不等她开口,徐慧嘉就先从怀里掏出了一串攒珠花的手串,不由分说的塞到她手里。

男子的手热得像火。

钱珍娘微微蹙眉,往后退,奈何那人力气极大,她被拽着,无法挣脱。

她只好收下,随后抬眸,脸上却丝毫不见尴尬之意,端是落落大方,“徐将军,你这是几个意思?贿赂我?我现在可主管宣传这一块,你要是需要的话,报纸倒是可以给你留一块宣传板块。”

“这是西面的深湖珍珠,光泽明亮、粒圆饱满、形佳色美,最适合年轻姑娘戴。我见你平日都不曾戴什么首饰,因此特意买来送你。”

钱珍娘的笑意微僵,只觉得这珠花有些烫手。

“徐将军,您有事直接吩咐便好,您这礼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

徐慧嘉叹气,他的双眸火热盯着她,“我没有事找你。你就当是我当年懵懂无知的时候得罪过你,现在给你道歉。你收下了,便当原谅我了。”

钱珍娘莞尔,捂着胸口说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我记得三四年前,徐将军去西面战场的时候,就已经跟我道过歉了吧。难不成徐将军每次见我都要道歉?那挺好,我每次都有礼收。”

“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每次出门都给你带礼物。”

钱珍娘不动声色后退半步,脸上笑容不减,“那如何使得。玩笑而已,徐将军切莫当真。而且我们当时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流放路上的事情怨不得你一个人,那时我也懵懂无知,彼此说开,便不存在误会。我也没有怨过你。”

徐慧嘉却上前半步,拉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你既然不怨我,为何不给我回信?”

“你给我写过信?”钱珍娘挑眉,“什么时候?我没有收到过。”

“每月一封。寄到府衙。”

钱珍娘一怔,随后莞尔,“不是写给殿下的军报吗?”

徐慧嘉愣住,回想片刻,眉头紧皱。

现在想起来,好像他写的确实是军报——

可是除了说前线的战报,他还能跟她说什么啊。

也难怪她误会是写给殿下的。

“我开头署了你的名!”

钱珍娘一脸坦然,“对啊,当时我是殿下秘书,你署我的名,借我手转交给殿下,也没什么问题啊。”

徐慧嘉这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所以,自己堂妹看了自己好几年的情书?

殿下不会早就发现他写信给钱珍娘的事情吧?

“罢。”徐慧嘉有些赌气,随后让开路,“你当我没说过这些话,你走吧。”

钱珍娘有些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徐慧嘉,随后行礼告退。

毫不犹豫转身。

徐慧嘉看着那人清丽的背影,愣愣出神。

他是不是…做错了?

年少时犯下的错,伴随着他读的书越多,经历得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当时有多混账。

无数个碾转反复的夜晚,他总是想起当时自己当时一封退亲书扔在钱珍娘脸上时的绝情。

他竟然会撵走一个对自己千好万好,又孤身无靠的女子!

那个人,真的是他徐慧嘉吗?

他不由得深深怀疑,自己怎会是一个如此绝情的小人?

等回过头来,那个人却已经不在原地。

可他却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歉疚还是心动。

而等那两个人分开,树后的两个人也是一脸苦大仇深。

徐振英望向身边的人,“老江,你怎么看?”

江永康沉声说道:“看不懂。”

徐振英瞬间被逗笑了,“怎么就看不懂?这就是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的故事啊!”

江永康脸色微微红了,不过他也算听懂徐振英想表达什么,“我觉得不是。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徐振英摇头,“我觉得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那堂哥,行为让人捉摸不透,他这是兔子要吃窝边草?”

江永康看见徐振英一本正经的分析,笑得无奈,“应该是好马吃回头草吧?”

“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