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思深沉如周厚芳,此刻也被母亲感动,她眼睛泛红,拉着母亲温暖的手,“这辈子,无论女儿做什么,无论女儿嫁不嫁人,无论女儿是否封侯拜相,我都会好好孝敬您的!”
周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脸颊。
是啊。
女儿可比夫君可靠多了。
她软弱了一辈子,这次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怎么都要拼一把!
母女两好不容易凑一起,自然要说许久的小话,一直到周夫人精力不济,周厚芳才告退。
琥珀在门外等着她。
周厚芳便笑着对琥珀说道:“琥珀,多亏你时常带着母亲外出,让母亲增长了见识,开阔了胸襟,否则我做吏员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琥珀却欲言又止,低着脑袋不说话。
周厚芳便道:“琥珀,你我情同姐妹,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琥珀咬了咬唇,随后抬起眸子来,有些怯弱却又有些期待的望向她,“小姐…我…我…我也想去下周的吏员考核…”
周厚芳惊讶得眉梢一抬,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琥珀。
“你想去考吏员?”
琥珀点头,她满脸羞得通红,“那个,今日发了告示,说不限籍贯、不限男女、不限是否是奴籍,只要考核通过,官府的奴籍便自动作废。小姐…我…我想去试试!”
周厚芳张大了嘴。
因为此时此刻,她发现了自己的浅薄。
今日那告示还是她亲手发出去的,钱珍娘提醒加了这么一句话,她当时并不在意。
她只是想着,这告示上的话语是要说得漂亮一些,毕竟推行人人平等是徐振英的基本国策。
但事实上,真的有奴籍贱籍来参加吏员考核吗?
且不说主家是否应许,就说有哪个奴才那么大的胆子,竟然奢望逆天改命,当真去考吏员?
可是,如今琥珀正一脸期盼的望着她,让她不由得心生内疚。
她作为徐振英的秘书,作为未来八个州或许掌权一方的人物,竟然根本不了解底层老百姓在想什么!
她尚且想从常家的泥潭中挣扎出来,一心想着封侯拜相,怎么会忘记琥珀跟她一样,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人?
谁能阻止一个不屈的向上的灵魂?
作为徐振英政务班子的人,周厚芳自然不可能阻拦琥珀,不仅不阻拦,她还必须大张旗鼓的做,要让整个金州府都知道她周厚芳从不嫉贤妒能,甚至允许家中奴仆去考吏员。
若琥珀真能考上,对她的官声颇有助益不说,琥珀也能在官场上对她形成助力,简直是一箭双雕!
周厚芳连忙笑着说道:“你有这份上进的心思,我如何不允?!琥珀,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琥珀一下兴奋起来,“小姐……允许我去考试?”
“当然!去年的吏员考核原题卷你可复习过了?我告诉你,今年考试的人数比去年足足多了几倍,竞争也更大!你若是拿不准的话,我让母亲从私库里拨些银子,你去参加一个培训班!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能提高一分是一分!万一你就真的考上了呢?”
琥珀登时感动的流泪,“小姐!”
周厚芳板起脸,“好了,可没时间感动!考试只剩下七八天了,你得抓紧时间啊!快快快,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来给你摸摸底!”
金州府第二次吏员考试又开始了。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内,金州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监察部的胡维在家暴毙,经仵作初步检查后,发现胡维本就有疾,加之日夜操劳,因此才魂归故里。
据说城主很是伤心,甚至茶饭不思。
底下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徐家政务班子向来跟胡维处不到一起,加之胡维检查岗位特殊,本也不该和百官有过多牵连,因此胡维这一死,除了徐振英,似乎没有多少人伤感。
甚至有人觉得胡维这一死,死得挺好,这监察百官的位置腾出来了,也就意味着又是一个机会。
而底下老百姓对胡维更没有过多的想法。
胡维这个人,并不擅长于百姓相处,加之他岗位特殊,很少像苗氏、连氏那样和底层老百姓打交道,因此整个金州府除了徐振英,众人对于胡维之死,并无多大反应。
更何况,吏员考核在即,大部分人都卯着劲儿的要通过考核,金州府客栈、酒楼、培训班、小摊小贩全是人,这遍地捡钱的机会可不多。
胡维的死,似乎没有掀起半点涟漪,就这么水过无痕了。
众人关注的,只有各处的吏员考核。
今日上午,考生一结束,整个考场门口那是人山人海,叽叽喳喳,连站脚的位置都没有。
“天爷啊,这次的题怎么这么难?相较于去年,题难度增加了,题量也变多了,这怎么做得完啊!”
“对啊,去年的题型根本没有参考意义。我看今年甚至还多了选择题!还有多选!那个多选,我真的是…看起来每个答案都像!”
“你们没上蒋老师的课吗,他有一节课是专门讲怎么猜答案的!”
有人垂头丧脑,有人一脸欢喜。
而站在门口等候迎接的亲人们同样也是一脸的紧张。
赵乔年先出来,于是在门口等着齐二,见齐二出来,便迎了上去,“如何?”
齐二蹙眉,“我感觉比我平常练习的还要更难。”
赵乔年也点头,“这次报考人数太多,只有提高难度。所以有可能这次的录取分很低。”
“那可不一定,总是有比我们聪明的。”
“这个不好说……我刚才看见徐明绿了。”
“城主的堂妹?”
赵乔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二楼,“明小双在上面给我们留了个包间,他和大牛他们现在在那儿等着我们呢,要不上去坐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