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懂,全都震惊的望向张秋蝉。
“我们还要继续往前去攻城,若是你们想通了,愿意接种牛痘疫苗,到时候你们就跟新村长说。他会安排的。”张秋蝉说着,正欲上马,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有序离开。
他们形容有度、目不斜视,似乎当真不是来抢粮食的!
张秋蝉临走之前,却又飞速折返而来。
那十几个人看见她腰间挂着刀,一下惊得瑟瑟发抖,甚至有妇人立刻抱紧了孩子。
孩子似乎感应到了母亲的不安,立刻在母亲怀里不安的扭动着小脚,声若蚊蝇的哭了起来。
这是个刚生产的母亲,奶水不足,连带着婴儿的哭声都是软绵绵的,像是濒死的小猫。
那母亲满脸恐惧的望着张秋蝉。
甚至有的人,绝望的闭上眼睛。
张秋蝉只是快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随后给那妇人和婴儿裹上。
冰天雪地里,那妇人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雪白的赤足就这么赤裸裸的站在雪水之中。
她十个脚趾上,冻疮快要化脓。
张秋蝉只觉得很难受。
她又把自己的棉鞋递到她怀里。
妇人的睫毛上都沾了雪花,此刻睁着一双水汽蒙蒙的眼睛望着张秋蝉,眸光中满是不解。
张秋蝉给她披上棉衣,又拍了拍她的肩,“你刚生产完,不能受寒。等新村长到了,你跟他说,就说我张秋蝉说的,让他优先考虑给你安排事做。”
那妇人懵懵懂懂的点头。
随后张秋蝉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看着那人单薄的身影,不知怎的,那老者突然冲他们喊了一句:“别向北边走!舟山王的人都在那边呢!”
等他们走了,才有人责怪那老者:“马家大叔,你咋还给他们指路呢?”
那老者沉默不言。
众人望着村道上乱七糟八的马蹄印、脚印陷入沉思。
“你们说…那什么牛痘疫苗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世上真有东西能防治天花?”
“我觉得是真的,否则他们那么多人,怎么敢直接往咱们这边走?而且我看他们一个个都很精神,不像是病人——”
有人却好奇其他问题,“他们刚才说会有什么新村长和宣传员到咱们村里?这是啥意思?咱们北金州府的那个反贼给接管了?”
“我琢磨着是这个意思吧?”
“对了,那个领头的将军还说后面会有人来我们村里落户?这是真的假的?”
已经有人去扒拉地上的红薯袋子,“管他真的假的!至少这粮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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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内,宫殿之中。
象征着权力顶峰的宫殿内,传来几声碗盏碎裂之声,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霎时跪了一地。
“好你个徐振英,竟然一口气夺我八座府城!这舟山王是吃素的吗,竟然就因为一场瘟疫,就让徐振英夺走两城!”太上皇周勉将战报重重的摔向地面,底下的大臣们立刻跪倒在地,不敢多言,“你们自己也看看,西边的反贼声势日益浩大,现在竟然成了我大周朝的心腹之患!我看那个孙清臣说得没错,大周朝之危,不在周衡,而在西南边!这才多久,不过一两年时间,他们就发展壮大到这种程度!真是叫人触目惊心!孙清臣呢?!还不快将他从天牢里给朕放出来!”
底下大理寺卿的官员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说话,只有皇帝此时替他解围:“父皇,那…孙清臣早已经越狱逃跑,此事一个月前大理寺卿就已经上奏。”
太上皇这才想起,之前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他还没放在心上,此刻想起更是怒火中烧,“对!有这么回事,据说他还从了贼,是不是?!”
所有人静若寒蝉,不敢说话。
周重面对盛怒的父亲,也有些恐惧,只能闭口不言。
不过心中怨念更甚。
他不由得想起几日前在御花园内无意中听到小厮们议论,百姓们都在说西边瘟疫横行,死了几十万老百姓,乃是因为天空中出现了两个太阳,不合伦理纲常,上天便特意降下天罚警告。
周重自然只能将嚼舌头的太监乱棍打死。
可心中到底有些不爽快。
他是家中庶子,本来这皇位怎么都轮不到他,何况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他一无显贵外家,二无一个身份尊贵的妻子,如何能在这样残酷的争权夺利之中存活下来?
可父亲还是不顾他反对,将他捆到京城,按在帝位之上。
自从当了这个皇帝以后,他每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至于原因,他其实心里门儿清。
皇帝这个位置…他坐不久。
他不过是被暂时推上这个位置,为父亲档上一阵枪林弹雨,等朝廷文臣们不再反对了,就是他周勉退位之时。
至于能不能活着退位,全在父子那一星半点的亲情之中。
如今他不过是父亲手里的傀儡。
这朝政大权,有多少是他周重能说得上话的?
“西南边还有多少兵马?谁知道?!兵部的呢,说话!若是我们现在再派一支军队去拿回金州府,胜算几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