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离开后,初稚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心情仍旧无法平复。
她不是早就已经做完了选择吗?
她的选择一直是薄迟屹啊。
可薄叙出车祸,她真的要坐视不理吗?
这样才是对的吗?
连最基本的关心…都不可以有吗?
初稚心情格外复杂。
订婚是订不成了。
初稚回到房间将自己关起来,不想理会外界。
可现实没有办法让她清净。
薄老爷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初稚心脏咯噔了下。
愧疚和害怕一股脑涌入大脑。
薄老爷子有多宠着薄叙,她是知道的。
现在薄叙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因为她出的事,肯定是找她算账来了。
初稚屏住呼吸,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薄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轻轻响起,“初稚——”
初稚身体顿了顿,半晌,轻声道:“爷爷。”
预想中的责怪并没有出现,薄老爷子甚至很平淡,过去良久,才道:“你要来医院看看阿叙吗?他刚做完手术。”
初稚有点紧张,“他有没有事?”
薄老爷子叹气,“还在昏迷中,医生说能不能醒全看造化。”
“车祸挺严重的,差点废了条腿。”
初稚安静了。
薄老爷子见初稚不回答,以为她是不愿,“稚稚,薄家对你其实不差吧,爷爷也是真的疼你,每次买什么东西,有薄晚的份就一定有你的份,当年阿叙要让你离开,我也制止了……”
“这些年,你对我这个老头子也很好,有几分真心我心里清楚——”
“爷爷,”初稚打断薄老爷子的话,“您不用说这些,我都懂。”
“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不同意我跟薄迟屹在一起,真的是怕我受伤吗?还是恨他,不想让他得到幸福。”
薄老爷子冷哼,“不让你们在一起的理由有很多。”
“第一,阿叙喜欢你,我是阿叙的爷爷,我想让他得偿所愿,第二,我讨厌薄迟屹,他为什么要出生?他的出生毁了我原本的家庭,我难道不能恨他吗?”
初稚:“所以在您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认过他这个儿子,对吗?”
把他送到国外,这样才能眼不见心不烦。
原来薄迟屹和她一样,自出生起就是不被欢迎的。
想到这里,初稚忽然有些难过和心酸。
薄老爷子:“他本来就不是我儿子,他是他那个不要脸的妈生下来的!这样的人凭什么能获得幸福,甚至要娶走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不能同意!
哪怕豁出这条命!
初稚眼睛艰涩,这一刻,她明白了薄迟屹为何那般排斥薄家,薄家的一切。
因为没办法不排斥。
初稚忽然有些难过,“您不是对他很愧疚吗?”
“我记得您从前还说过,有点心疼他一个人在国外。”
“甚至在薄迟屹每次回家时,您也都是一脸欣慰的。”
初稚以为,薄老爷子对薄迟屹,到底有一些父爱,尽管不多。
薄老爷子:“愧疚,一开始是挺愧疚的,可是你看看他的态度,他尊重过我吗?在他的心里,我恐怕还不如街边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