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完全领悟到刘三吾为何一直强调朱怀的重要性。
他意识到,尽管老爷子贬谪了自己,但显然太孙对自己颇为器重,因此,即便是贬谪,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解缙暗自咬牙,决定临行前一定要向朱兄太孙殿下表达感激之情!
朱怀府邸,一封从安南寄来的包裹,悄然抵达。
夜幕降临,雪花即将飘落。
傍晚时分,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凄厉。
朱怀在房内点亮了蜡烛。
灯火摇曳中,朱怀端坐于书案前,正在翻阅古籍。
不久后,马三保轻手轻脚地敲响了朱怀的房门:“公子,有个包裹和一封信函已送达。”
朱怀心中好奇,示意马三保入内。
屋外冰天雪地,室内地面铺着精美的羊绒地毯,马三保不敢踏入以免弄脏地毯。
“公子,小的就在门口交给您,劳烦您亲自过来取一下。”
朱怀应声,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走向门口。
马三保禀告:“这是从安南那边送来的信函,是由胡公主派人递送的。”
“传递信函之人,是胡公主特意从云南布政司高价聘请,历经周折才将信函送到应天府。”
当时邮政系统由官方管控,民间百姓并无权使用,即使许多驿站和官邮资源闲置,百姓也无法借用。
一般而言,两地的平民百姓若想互通书信,只能依赖往来各地的商人或差使人员顺路携带,这种方式耗时长久,且途中遗失的物件不计其数。
另一种方式则是雇佣专门的“疾足”,他们专职传递信件,但由于路途遥远,所收取的费用极高,普通百姓难以承受。
朱怀思绪万千,似是想起了什么,但他暂时按下心头疑虑,对马三保回道:“我晓得了。”
接过物品,将其摆放在书桌上。
那是一个小巧的盒子,旁边还有一封信函。
信函上赫然写着:朱公子亲启。
朱怀拆开信函。
“嘿,许久不见,近来如何啊?”
信函的开头透出一股活泼劲儿,符合胡青璇的性格,那位姑娘外表冷漠内心热情,对待陌生人宛如刺猬般防备,一旦熟悉起来,便显得随和自在。
“分别数日后,我才记起要给你写一封信。”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好好感谢你。”
“你教我的那计策,我回到安南后便告知了父皇。”
“果不其然,李宰将军的几个儿子得知父皇对他们封赐藩地之后,他们兄弟之间以及与李宰将军已然产生了嫌隙。”
“说真的,你真是个鬼才,我真心佩服你了,哈哈,我不用嫁人啦,嘻嘻嘻!”
透过信纸,仿佛能感受到胡青璇那份喜悦之情。
朱怀会心一笑。
“之所以现在才写信给你,是因为直到近日,我们占城的形势才趋于稳定。”
“南疆之地,即便是亲如父子也能因权利而产生裂痕,可见权力的诱惑力之巨大。”
“我父皇已整军备战,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实现彼消我长,收复占城,指日可待。”
朱怀微微颌首,表示赞同。
无论是你所提的占城国,抑或是我国朝代,为了争夺权柄,屡见不鲜的父子反目相向、手足相残,乃至叔侄对峙交锋,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无需回溯久远的前朝,单说现今的大明朝廷,在未来数年后,洪武皇帝一旦驾鹤归西,燕王朱棣岂非就按捺不住其勃勃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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