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黄子澄吞咽了一下口水,犹豫了一下才向刘三吾道:“刘夫子,今日宴会乃是一件极为庄重的事情,恐怕不宜邀请无关之人前来参加吧?”
孔讷站在旁边,同样惊愕不已,但他并未开口。
片刻之后,孔讷似有所悟,胡须微微颤抖。
难道那部《道德经》,又出自他手不成?
对于朱怀,孔讷不敢妄自尊大,也不敢过于放肆。
不仅是孔讷,翰林院这群人也仿佛如刺猬般紧张,见到朱怀,个个僵硬无比。
刘文善如何丧命,尽管他们尚未得到确切消息,但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已有了各自的判断。
只因一句指责朱怀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被朱元璋下令处决!
对于是否这个缘由,他们并无定论,然而除此之外,他们找不出刘文善遇害的其他可能性!
刘三吾困惑地看向黄子澄,问道:“何谓无关之人?”
旁人都不敢招惹朱怀,但黄子澄却无所畏惧!
他正义凛然地指向朱怀,质问道:“此人岂非正是无关之人乎?”
刘三吾略感惊讶,随即微笑着向黄子澄解释:“黄夫子误会了,对《道德经》的研习与阐述,实乃朱郎君所为。”
黄子澄陷入长久的沉默后,才勉强挤出话语:“刘夫子休得戏言。”
朱怀看到黄子澄这般模样,也懒得多费口舌,径直走向主位落座。
他指向孔讷等翰林院中的一众儒生,命令道:“诸位都坐下,站立无礼。”
刹那间,众人竟然整齐划一地遵命坐下。
黄子澄瞠目结舌,心中暗忖:
这群虚伪的士人,表面君子,实则佞臣!他们是否失去了理智?怎会如此畏缩?别人让坐就坐?文人士子的骨气何在?
刘三吾再次向黄子澄强调:“黄夫子勿疑,朱郎君确实对《道德经》进行了汇集注解。”
黄子澄满脸惊愕,仿佛遭遇晴天霹雳。
他内心震动不已,难以置信:一个商人之子,竟能注解《道德经》?他识字读书吗?难道这其中与刘三吾有何不可告人的交易?
此刻,气氛极为微妙尴尬。
唯有黄子澄等一群大儒,沉浸在无法接受的现实中。
而朱怀却泰然自若,毫无尴尬之意。
席间佳肴丰富,有醉蟹、烤虾、炖鱼、烧鸡等各种珍馐美馔。
“诸位,请用。”
朱怀举筷,悠然自得地享用起来。
其他人则食不知味,内心极难接纳这一现实。
在此之前,他们已在心中设想无数可能,甚至将苏州府那位七旬大儒徐先生也纳入猜想之内。
在他们看来,能够深入诠释圣贤学问者,必是饱经沧桑、洞察世间真理的旷世大儒。
然而朱怀是什么人?
分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
孔讷等人尽管心存疑惑,却都不敢表露,无人愿意因言语不慎而触怒朱怀。
黄子澄试图通过眼神示意孔讷,但孔讷却视而不见,只顾低头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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