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我说吗?你先是让老贺带着技术骨干另立门户,直接干翻了老聚氨酯厂,现在又出这种馊主意让我搭给贺家一个黄花闺女,我TM真想活劈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话说到这里,宦厂长真的忍不住怒气,直接扬起了手里的木棍朝着唐沭的脑袋就要砸下来。
关键时刻,贺小波倒是没怂,他从角落里跳了出来,伸手握住了对方即将落下的长棍:“叔,这是我跟小琴自已的选择,怪不了唐沭,如果你女儿不愿意,我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她那留宿。我们是两情相悦,早就私定终身了,你想拦也拦不住,就同意我们俩的事吧。”
“你撒手,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宦厂长想要将长棍抽出来,无奈拳怕少壮,他突然发现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崽子现在也有了与他抗衡的力量与勇气了。
想到当天早上有那么多人看到了贺小波从自已女儿的宿舍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的血压直接来到了一百八。
可就算是再怎么反对,这两人的事肯定是板上钉钉了,他也不希望女儿就这么孤老终身,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宦小琴只能嫁给贺小波,否则她将一辈子摆脱不了流言蜚语。
现在已经回天乏术,宦厂长却还是需要找一个宣泄口,而唐沭这个始作俑者必须受他一顿打,方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可惜这小子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已来蓝天洗衣机厂好几次,都没有看到对方的半个人影,这次好不容易将这小子堵在办公室,那还不新仇旧恨一起算?
“贺小波,你松开他。”
就在翁婿俩僵持不下的时候,宦小琴的一声吼让两人全都止住了动作,在三人的注视之中,宦小琴站在宦厂长的面前,看着对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畏缩与退让:“爸,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咱们坚持的路是错的,小波和他爸淌出了一条新路,为什么你就不能接收这个现实呢?”
宦厂长沉默,从江城县工业局领导的聚氨酯制品厂宣告改制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已输了个彻底,可他就是不服,老贺带头走资本主义道路,没人管就算了,还让他挣钱了,那不就是说,以前的国家政策都是错的吗?
“不是国家政策错了,是时代变了。”见宦厂长恢复了一些理智,贺小波将长棍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想要与国际接轨,那就得与时俱进,所以是过去的老一套行不通了,不是咱们厂的技术不行,厂子关门不是你的责任。”
“你少说风凉话,就是我的责任。”宦厂长的双眼猛地睁圆,狠狠瞪了贺小波一眼,强硬的气势很快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很快就萎靡了下去,“我丢人呐。”
能不丢人吗?他可是全县第一个将集体企业干趴下的厂长。
“急流勇退,将机会留给年轻人没什么不好。”见宦厂长的情绪已经被稳住,至少自已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唐沭也上前劝慰,“你想想,老贺厂长累死累活把新厂建起来,最后还不是落到你手里,所以到头来赢家还是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寒碜我?”宦厂长又想暴起伤人,不过看一眼嘿嘿一笑的贺小波,又看看有些面红耳赤的宦小琴,忽然就明白了唐沭的话,仔细一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老贺将来总是要退休的,贺小波也总要培养继承人的,那不就是说,老贺家的这点家底纵终究还是有他老宦家的一半?
“不过你小子也太缺德了,给贺小波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我现在是想不同意他们的事都不行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让小琴送回去一台洗衣机的时候,你还不是到处显摆去了?”
“早知道是你给出的钱,我就根本不会收!”
“宦叔你既然收了,那可就不能反悔了,这可是贺小波的聘礼,不过你也不会吃亏,将来还有电饭锅电热水器,但凡是蓝天电器公司的产品,都得给你来一套。”
过去结婚不是有所谓的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吗?唐沭的目标就是让蓝天电器公司的产品取代这些老标准,成为新时代结婚彩礼的标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黄玟汐从蓝天洗衣机厂出来之后并没有返回自已的捷凯电子,而是坐上了汽车返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