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战争洗礼后的长安城,已不再是昔日那个繁华的国际化都市。
当然,早在两汉相交之际,被祸乱之后的长安,早就不是那个长安了。
只不过屡遭摧残,如今的长安城便更加破败了。
城内外的景象,处处都透露出战争留下的沉重与沧桑。
城墙之上,烽火台残破不堪,焦黑的痕迹清晰可见。城墙下的街道上,铺满了碎石和瓦砾,偶尔还能见到几具未及掩埋的尸骸,无声地控诉着战争的残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闷和焦糊味,让人不禁心生悲凉。
城内的建筑,无论是巍峨的宫殿还是普通的民宅,都未能幸免于难。
宫殿的屋顶上瓦片残缺不全,雕梁画栋也被烟火熏得面目全非。
民宅更是惨不忍睹,许多房屋已然倒塌,剩下的也多是残垣断壁,往日里炊烟袅袅、欢声笑语的景象已不复存在。
城外的田野上,原本绿油油的庄稼已被践踏得一片狼藉,农田里的沟渠也干涸了,露出了裂开的泥土。
远处的山峦依旧青翠,但却与眼前的凄凉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街道上偶尔有幸存者走过,他们或搀扶着受伤的亲人,或背着简单的行囊寻找栖身之所。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惊恐,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夜幕降临后,长安城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灯火通明的街道,没有喧嚣的叫卖声,只有寒风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细小的尘埃。
在刘禅一边看着长安城的情况,一边行走着,很快便到镇守府了。
也就是现在的刘备行宫。
刘禅乃是太子储君,面见刘备的程序并不繁杂,只是简单的搜身之后,便跨入刘备所在的居室之中。
方才进入其中,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郁得抹不开的药草味道。
而且这个药草的味道很浓,很苦。
走入其中,便见帷帐之中,躺着的一个人影。
“儿臣,拜见父皇!”
“吾儿不必多礼。”
帷帐中传来的声音微弱,有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
“近来。”
刘备轻轻呼唤。
刘禅缓步走入帷帐,便见到躺在床榻之上的刘备。
躺在床榻之上的刘备,已不复当年英勇矫健之姿。
他的面容苍白而憔悴,曾经那饱满的双颊如今深陷下去,颧骨高耸,眼眶也微微下陷,衬得那双昔日神采飞扬的眼眸更加深邃。
然而,眼中的光芒已然黯淡,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只是一年多未见而已,刘备憔悴的速度,远超刘禅的想象。
刘禅对刘备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他自婴孩之时穿越过来,如今已经是有十六七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十六七年的相处,加之刘备的时时爱护,也让刘禅真的将刘备当做了自己的父亲。
如今见到刘备这幅模样,刘禅当即双眼一红,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父亲.”
帷帐之外,两人是君臣,但在帷帐之内,两人便是父子了。
刘备枯槁的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颜,他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哭哭啼啼?况且,阿爷我也已经是活够了,如今在长安城中,又有你在侧,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呢?”
他的头发已然斑白,稀疏地散落在枕头上,失去了往日的乌黑与光泽。曾经那挺直的鼻梁如今也变得瘦削而尖锐,嘴唇苍白而干裂,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但此刻他却是在笑。
仿佛身上的病痛,根本就无关轻重一般。
“只是收复了长安而已,还有洛阳呢!父亲要看到我大汉收复洛阳才是。”
洛阳?
刘备呵呵一笑。
“洛阳太远了。”
拿下关中,便已经是倾尽汉国之力,之后要经营关中,要恢复民生,还要时刻与魏国作战。
便是恢复了一些实力之后,也是要优先将西域拿下来,以便收得商税,商盟通行。
这便需要有好几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