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见曹丕未有怪罪之色,再说道:“既然大王认为某是忠臣,那某便不得不说一些忠臣要说的话。”
忠言逆耳。
自然是不会让人开心的。
曹丕看着眼神真挚的曹仁,只得点头。
“子孝叔请讲。”
呼~
曹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说道:
“我知晓大王对平原侯怀恨在心,甚至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然而臣下却欲与大王言之,平原侯,千万不能杀!”
不能杀?
还千万?
曹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搀扶着曹仁的手也是移开了。
“其有谋逆之心,有谋逆之证,为何不能杀?”
“因为他是大王的亲兄弟!”
曹丕嗤笑一声,说道:“谁说亲兄弟不能杀?”
曹仁瞳孔微缩,心中想道:看来大王的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硬,还要冷啊!
“因为大王的证据是假的,大王能欺骗自己,却欺骗不了天下百姓,尤其是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
怎么这个时候,又能扯到那刘禅小儿?
“我远在洛阳,还怕那刘禅小儿不成?”
在汝南的时候怕一怕倒也就算了,到了洛阳,我怕他个甚!
“那汉中王太子刘禅手下有间军司,听闻其间军司探报,沿商盟遍布魏国各地,便是洛阳中,亦是有不少间军司探报,大王若是杀了平原侯,不管有没有证据,但杀亲却是真的,那刘禅得知了此消息,会如何利用舆论,往大王身上泼脏水?”
被曹仁这么一说,反倒是曹丕有些无言以对了。
见曹丕态度有松动,曹仁继续说道:
“大王是要做大事的人,这名声便要格外珍惜,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啊!”
此事
确实会惹得人非议,但不杀曹子建,他心绪不通!
但若是执意要杀,大将军曹仁却是不肯。
曹丕眼珠微转,说道:“杀不杀平原侯,便看天意,看其造化了。”
天意,造化?
“大王此言何意?”
“便试平原侯文才,若其七步能成诗,孤便饶他一命。”
七步成诗
对于他曹仁来说,或许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但对于曹植来说,或许便不是了。
他思索片刻,重重点头,说道:“便按照大王说的来!”
“好!”
他倒是要看看,今日那曹子建,当真能活命乎?
两人回到大堂之中。
“大王可饶我一命?”
见曹仁拉着曹丕去内室相谈了一番,曹植心中重燃起了生的希望。
“我知子建文才绝世,便试一试汝之文才,若你能七步成诗,便是老天都原谅你的罪过。”
七步成诗?
曹植面色严肃,起身说道:“愿请赐教!”
这可是他拿手,擅长的事情。
曹丕眼睛在大堂中瞟了两下,马上,堂上一幅“两牛相斗于墙下,一牛坠井而死”的水墨画吸引了曹丕的注意力。
他指着堂上的水墨画,说道:
“以此画作诗,子建若是能在七步之内作一首诗,且诗中不许犯“二牛斗墙下,一牛坠井死”字样,便可饶恕死罪,万如作不成就要从重处罚。”
作诗?
“臣弟领命!”
曹植看着那堂中的水墨画,缓步走了起来。
一步。
两步。
三步。
直到走了五步,让曹仁的右眼皮狂跳,曹植才定住了脚步。
“有了。”
他对曹丕行了一礼,高声念道:“两肉齐道行,头上戴凹骨。相遇块山下,欻起相搪突。二敌不俱刚,一肉卧士窟。非是力不如,盛气不泄毕。”
曹仁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笑颜出来了。
“好诗,好诗,大王,此乃天意啊!”
这曹子建,当真是有惊世的才学啊!
曹丕眉头紧皱,连忙摆手说道:“此是其堂上的画,兴许之前便做好此诗了。”
“大王,君无戏言啊!”曹仁见曹丕要反悔,顿时急了。
曹植却是说道:“不若兄长再出一题。”
“好!”
曹丕踱步再三,像是想道了什么,说道:“七步成诗还慢,要你应声而作。”
曹植说:“请命题。”
曹丕当即说道:“你我是兄弟,以此为题,不许犯“兄弟’字样。”
曹丕心想,成则罢了,放归再杀,不成便立即痛下杀手。
至于放过曹植?
他曹丕睚眦必报,绝不可能放过。
没想到曹植不假思索,应声赋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
便是曹丕,此刻亦是色动了。
诗中以“煮豆燃萁”为比喻,指责他手足相残。
说到底,还是亲兄弟啊!
曹丕听后动了骨肉之情,面有惭色,当然也是怕世人耻笑。
人家曹植做出如此诗赋,他还要杀他,那他曹丕还是人?
为了保住名声,以安天下。
曹丕只得说道:“罢罢罢!”
他挥了挥手,说道:“曹植贬为安平侯,即日归国去!”
说完,他当即拂袖离去。
走的时候,曹丕后悔了,他干嘛要让曹植写诗?
这诗一写,名声一传扬,他曹丕不成了那个祸害手足的人了?
现在反而不能杀曹植了。
最起码,不能死在洛阳。
曹丕眼神闪烁。
便去封国后,再取你性命罢!
“多谢子孝叔。”
得获新生,曹植赶忙对着曹仁行礼。
后者摇了摇头,说道:“子建的性命,能不能保住还是另说,珍重罢!”
言之,便随曹丕而去了。
性命能不能保住?
曹植顿时反应过来了。
感情我写了两首诗,只是给自己判了个缓刑,该死的,还得死?
呵呵呵~
曹植傻笑一声,仰头,已是涕泗横流。
父王
孩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PS:
魏国小剧本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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