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甄宓一番交流之后。
正此时,帐外却是响起费祎前来通禀消息的声音。
“殿下,哨骑斥候在前方探得消息,魏军自叶县外营寨大起诸军,朝着堵阳奔来,看那架势,应是要与我等大战!”
大战?
呵呵。
看来那曹孟德贼心不死啊!
刘禅脑子只是一转,便知晓曹操的心意了。
是想要赌一把吗?
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想为后人将他这个大麻烦解决掉?
但他刘公嗣,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急招诸军将,到中军主帐议事!”
“诺!”
费祎当即领命。
刘禅将衣裳整理整齐,端正的跪坐在中军主帐主位之上。
未久,军中诸将,已经是全部都到了。
便是关羽,虽面色苍白,但还是在关银屏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入帐中。
“叔父,请上座。”
刘禅急命费祎在主位旁边,再安放一个座位。
“不必了,某便在此处便是了。”
败军之将,焉有脸面坐在主位之上?
此番若非是有殿下在,说不定宛城都可能不保。
他关云长,差点成了千古罪人!
打了败仗,没脸见人!
见关羽坚持,刘禅也不勉强了。
他环视帐中诸将,眼神如勾,话也是缓缓的说出来了。
“前方探报,曹贼尽起大军前来,诸位以为,该如何应对?”
曹贼尽起大军?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将中有人起身,说道:“末将愿为先锋,替殿下会一会魏军!”
见上前来人,不是庞德,又是何人?
庞令明...
论起武艺来说,他确实不差。
刘禅轻轻点头,说道:“令明为先锋,我自然放心。”
“殿下,末将愿去斗将,杀一杀魏军士气!”
张苞起身,亦是请命。
斗将?
刘禅思索一番,也是应允。
之前张苞几次三番请求出战,他都不允,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将这张苞憋疯了。
“若魏军邀战,你去应敌!”
“多谢殿下!”
张苞闻言大喜,脸上也是咧开笑颜。
“殿下,曹贼诡计多端,恐其今日出兵有诈,江东已经准备攻伐合肥,不若据守城寨,拖延时间,则魏军必退,不必与其杀伐,徒增损失。”
费祎此刻上前说道。
他这番言语,也是有些道理。
刘禅看向关羽,问道:“君侯以为如何?”
见刘禅向他问计,关羽撸着长须,苦笑着说道:“我只管杀伐,殿下之智,犹在关某之上,想必殿下,心中已然是做好决定了罢?”
决定,自然是做好了。
他问关羽一下,自然也是出于尊重。
毕竟论起官职爵位来说,关羽在帐中,那是最高的。
加之又是长辈,询问一二,不无不可。
“据守城寨,则魏军士气,必然上涨,而我军军寨并无多少防御能力,若贼军强攻,亦是如同阵战,而我军不敢应战,士气低迷,恐更不是魏军对手了。”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魏军来攻,伱却做缩头乌龟。
魏军怎么看?
我军士卒,又如何想?
“况江东攻伐合肥,那也是未定之事,南昌侯虽然聚兵,然其攻伐合肥,不知是何时。”
沙场秋点兵。
打仗一般是在秋天的。
现如今已是冬日,未过几日,恐怕要开始飘雪了。
攻城?
难度直线上升。
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有言:“剑河风急雪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在冬季,遇上大暴雪之类的天气,部队的开进及后勤的供应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战争固然以人力为主,但是畜力也不可忽视,尤其是马。
战马不能投入作战也就意味着部队是没有多少进攻能力的,主要是以防御为主。
但是马的战斗力在时间和方式上是有局限性的。
战马一般到了冬天吃提前割好的干草,会一斤一斤地掉膘。
到了春天,要抓紧吃好把膘补回来。夏季太热,剧烈运动会有生疫病的危险。只有到了秋天,战马才到了状态最好的时期。
孙权或许只是陈兵庐江郡,为的是震慑合肥张辽,使其不敢出兵,收复庐江郡失地。
至于开战的时候,或许是来年开春,或者直接是来年秋季。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庄稼收成就是四五月份做的事,在七八月份结果。
此外,经过春季与夏季的蛰伏,牛肥羊壮,虾蟹鲜美,水果丰盈。
人们可用的食物有很多,为战争提供了充分的条件。
孙子兵法中讲究“因敌就食”。
军队在外打仗,从后方运粮食太麻烦、太危险,不如就地取材,在敌占区收集粮草。
一方面降低了自己军队消耗成本,另一方面还能从对方手中抢夺资源,削弱其力量。
“孟德命不久矣,此战乃是其最后反扑,若是打得漂亮,他自然退走,若是打得糟糕,乃至于一泻千里,他便不依不饶。”
绝对不能让曹操看出荆州虚弱,粮草不济。
而是要让他看到,我荆州士卒兵强马壮,天下无敌,不惧战争!
“这...可会太冒险了?”
与魏军交战,总是有战败的可能。
而据守城寨,自然是最稳妥的办法。
刘禅环视帐中诸将,发现很多人的想法,亦是与费祎一般,他板着脸,很是严肃的说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那孙权乃背盟之人,岂可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况我军士卒,并不比魏军差多少,无忧矣!
若诸位卖力,此战必胜,此战若胜,则诸位都可回家抱孩子,抱婆娘,若此战不胜,莫说抱婆娘了,到明年都未必能有安生日子过!”
打了这么久的仗,不带停的,军将也有些思念家人了。
普通的统帅,则是会用军令强行抑制住军中的这种情绪蔓延出去。
而优秀的统帅,则是会利用军中军士思乡之情,将其转化为杀敌的勇气。
别的不说,大饼先画下去。
此战一毕,都可以回家抱婆娘!
果然!
刘禅此话一出,帐中诸将,再无异议。
“既是如此,具体安排,便是如此...”
刘禅将军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任命下去,诸将亦是缓缓退出去。
最后走的,果然是关银屏。
这小妮子一眼狐疑的看向刘禅,在刘禅身上嗅了几口。
表情果然垮下去了。
“你身上怎么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关银屏脸上露出幽怨之色,我不过是去照顾父亲才一日不到,便又有女人爬上你的床了?
刘禅咳嗽一声,当即否认!
“想得太多了,我今日全在处理公务。”
“真的?”
刘禅当即点头。
“我骗你作甚?再者说,多给你找几位姐妹,也是怕你无聊。”
无聊!
我才不无聊呢!
“哼!”
关银屏狠狠地刮了刘禅一眼,这才快步跑出帐外,去搀扶关羽去了。
“怎么?那小子欺负你了?”
见关银屏在帐中逗留片刻,又出来了,关羽还以为自家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呢。
关银屏憨憨一笑,说道:“他可不敢欺负我。”
花心大萝卜!
待战事一停,看我不将你榨得一滴都不剩!
还想去找别的女人?
没门!
不跟我关银屏先生几个大胖小子,我岂能饶过你?
...
“咳咳咳~”
大军行进,站在战车上的曹操却是剧烈咳嗽起来,他手帕捂着嘴,直到将一口浓痰咳出来之后,脸上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大王...”
在一边的许诸,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孤无事,继续前进。”
他将手上的手帕揉成一团,放在袖袋之中。
或许别人会以为,方才他曹孟德吐出来的是浓痰,但他心中明白,那不是浓痰,而是血痰。
这病情,已入心肺,便是扁鹊再生,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但他虚弱情况,不能让手下人看到。
这最后一副药,他要忍着,最要是忍到了许都,再喝。
希望,这一战,能胜罢!
“大王,到了。”
大军行进数个时辰,终于是到刘禅所部军寨之前了。
在军寨之前,早有士卒上前列阵。
旌旗飘扬,枪矛如林,甲胄盾牌,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让人睁不开眼的白光。
“这刘公嗣治军有方,士卒临阵前,面无惧色,军阵严整,当真不凡啊!”
大军压境,总会有些紧张罢?
脸上露出些许惧色,那也很正常。
但在对面军阵士卒眼中,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这种情绪。
反而是战意凌然。
打好这场仗,就能回家,他们自然士气满满,战意沸腾了。
敌军战意沸腾,而自家军阵,士卒的士气却不如何好。
哎~
曹操叹了一口气,但很快便将脸上的情绪掩盖下去了。
“谁愿为先锋斗将,前去杀一杀对面的威风?”
许诸刚要领命上前,曹休却是先一步上来了。
“大王,前番败绩,末将耿耿于怀,今日,必为大王拔得头筹!”
曹休?
曹操思索一番,点头说道:“那你便为一番将,前去挫败敌军士气!”
曹休当即领命。
“大王便看末将的罢!”
说着,曹休便提着一把长枪,驱马走出军阵。
他银枪直指荆州兵军阵,大声喊道:“吾乃曹休,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此辈甚是狂妄!
张苞当即对刘禅行了一礼,说道:“殿下,还请让末将出战!”
刘禅点了点头,当即说道:“准!”
张苞当即勒马走出军阵。
曹休与张苞皆是身骑战马,手握长枪,相隔三百步,凛然而立。
曹休身穿铠甲,面容凝重,眼神坚定,长枪如同一道寒光,在他手中闪耀着锋芒。身下战马前蹄腾空而立,蹄声震撼人心,透露出一股无可撼动的气势。
张苞身躯高大,威猛异常,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勇猛。他手握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如同一颗星辰贯穿黑夜。
张苞身下骑乘的战马体态雄健,肌肉贲张,蹄声响彻云霄,与曹休那是针尖对麦芒。
“小小曹休,可笑可笑!看今日你张苞爷爷,将你的狗头拧下来!”
“看谁能杀谁!”
见张苞如此狂妄,曹休也是被他激得大怒。
当即拍马上前,长枪直指张苞。
后者亦是不甘示弱,双腿夹马,不断的提速,朝着曹休冲杀而去。
铛铛铛~
曹休以迅捷的身法和准确的枪法,不断出击,枪尖在空中划过,如同闪电般瞬间刺向张苞。
而张苞凶猛无比,巧妙地运用枪法化解曹休的进攻,同时反击毫不留情。
唏律律~
战马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奔腾的蹄声震动着大地。
曹休与张苞的长枪相交,火花四溅,似有枪气纵横般。他们时而交织,时而分离,战斗节奏跌宕起伏,充满着不可预知的变化。
嗖~
一番交击,两人分开而走,曹休很是熟络的拿起挂在马腰上的长弓。
弯弓搭箭,不过是一个呼吸而已。
而箭矢便已经朝着张苞面门而去。
“狗贼!”
弓箭在战场上飞舞,箭矢呼啸而至。
张苞赶忙倒在马背上,险而又险的躲过这一暗箭。
“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苞啐了一口唾沫,眼中有不屑之色。
“将你杀了,便是英雄好汉!”
曹休趁张苞起身的间隙,已经是冲杀上前来了。
铛铛铛~
张苞匆匆还手,一时间被压入下风。
“哼!”
他冷哼一声,直接将长枪当做长矛,朝着曹休的面门一扔。
后一惊,连忙用长枪做挡,整个人亦是伏在马上。
在这个时候,张苞可不与曹休客气,当即拔出环首刀,朝着曹休冲杀而去。
环首刀在他手中挥舞,刀光闪烁,劈砍之间,仿佛能带起狂风暴雨般的气势。
一寸长一寸强这话不假,但张苞欺身上前,曹休应对起来,便有些慌乱了。
“驾~”
他当即驱马后退,与张苞拉开一段距离,而张苞则是上前,将插在地上的长枪拔了出来。
两人意欲再战,曹操观看局势,却是对身侧的许诸说道:“仲康,你去将此人的头颅,与我取来!”
“诺!”
许诸当即领命,手上拿着两根大铁锤,便朝着阵外冲杀而去。
曹休见状,也不管是不是以少敌多,便是长枪招呼过去,要将张苞的性命留下来!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许仲康?你的敌人是我庞德!”
庞德此刻拿着大刀,便冲杀上前。
“叛将!安有脸面苟活于世?给某死来!”
呼呼呼~
许诸挥动着巨锤,当即与庞德缠斗起来。
许诸高大而威猛,他手握巨锤,每一次的挥舞都带动着呼啸的风声。巨锤犹如一道铁山压顶,力量无穷,每一次的重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威力,让人心生惧意。
而且他身有巨力,即便是拿着数十斤重的巨锤,这身形依然矫健,每一次的动作都流畅而准确,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庞德手握大刀,刀身宽厚,刀锋寒光闪烁。每一次的斩击都带着凛冽的杀意,刀势凶猛迅捷,刀光犹如疾风划过。
庞德一面躲着巨锤攻击,一面找寻着一击将许诸毙命的机会。
两人交手三百回合,战斗异常激烈。
巨锤与大刀交织在一起,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许诸挥动巨锤,狠狠地砸向庞德,每一次的打击都有力度,震动着庞德的刀势。庞德则以快速的刀法和灵活的身法,迅速躲避许诸的重击,同时反击。
两人身下的战马奔腾不息,驰骋于战场,相互追逐、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