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拥有，就不想失去。
杨霁一直想找回系统，当他发现柳芸可能是那个罪魁祸首时，第一反应是用符箓逼迫对方将系统交出来。
至于对方的实力，在那种迫切的心情下根本无暇思考。
直到发现对方的强大和不可撼动，才迸发出绝望和铺天盖地的后悔。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什么依仗都没了。
恨么？
当然恨，恨得天崩地裂。
但是，有什么用呢？
甚至，求生的本能还让他不敢表现得太过，不然对方直接了结了他都可能。
满嘴的血腥味刺激得杨霁将仇恨压在心里，却不知他那双眼睛透露了太多东西：“为什么？明明是同类，一起守望相助，一起完成任务不是双赢吗？”
“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柳芸坐下，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要做的事不是对立的？”
杨霁一呆，他有满脑子的小问号，确实没想过这茬。
难怪了，但是这不公平，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对方算计了，但凡有丝毫防备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哪怕这个世界任务放弃了，失败了，只要有系统，他还可以去别的世界，一直不断的穿越下去，仿佛永生一样，还总能站在巅峰，俯瞰亿万蝼蚁，谁人不想？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一定选这个。
即便没有选择，必须要失去系统，他在发现危险后也会带着空间戒指安稳过完这一生，不会来帝京招人眼。
可对方完全没给他机会。
杨霁喃喃出声：“这不公平，不公平，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芸笑了：“哀家以为六国盟会其实已经有了很多提示？”
杨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现在想想，这太后确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可他穿越好些世界，什么极品奇葩没见过？
最初他还是很怀疑，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他就倦了。
根本不愿意浪费力气去怀疑，反正他开挂的，只要不影响他做任务，对方穿不穿于他有何关系？
若是绊脚石，开挂碾压过去就行了，他一点不想认什么老乡，说不定就是背后插刀的……
想到这里，思维突然有些迟缓。
杨霁回忆起自己当初的想法，突然有些明悟，太皇太后对他会不会也是这种打算？
只是他的挂明显打不过柳芸的挂而已。
而且，他的任务和柳芸要做的事情有冲突，对方弄走系统却留了他一命，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若非他贪心不足，觉得太皇太后是一条金大腿，想要抱上之后再完成任务，期待这样子系统会回来，是不是就不必自觉踏入陷阱，千里送人头？
可太皇太后可以告诉他一声啊，明知打不过，他也能注定匿了。
愤然的眼神过于明显，柳芸笑了：“果然是刀没落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啊，你开挂对付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公平？”
“合着人家跟你讲实力的时候，你要耍流氓，别人开始碾压的时候，你倒是要讲道理了？”
倾身盯着人，柳芸不疾不徐的问道：“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可知所做的事情对这个世界又会造成什么样伤害？”
杨霁眼神一闪，义正言辞：“什么伤害？怎么会有伤害？”
“我只是在拨乱反正，这片大陆也不只一个国家，怎么会有女尊国呢？真是可笑之极。”
柳芸挑眉，这人说谎了。
他就算不知道谋夺气运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也必然明白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还真是伟大，那你可知欣月王朝还是如今六国中历史最悠久的朝代？”
“当初只有永晖和欣月，永晖都亡国多少年了？”
“欣月还一直存在，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否认的。”
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却没什么说服力。
杨霁：“成王败寇，你赢了，自然你说什么都对。”
若是他赢了，他也能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芸：“不错，有这样的觉悟相当不错，既然知道自己是阶下囚，就好好说话，老实交代，别搞那么多幺蛾子。”
“说吧，你跟濮阳馨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救她？”
杨霁嘴角抽了抽，现在他也想知道为何，特么的脑子可能进了一座大海。
之前那是自信，别人都不敢闯的锦衣卫，他能来去自如，那是多么长脸的一件事？
在那之后，啪啪打脸实在痛。
虽然最后成功了，也付出了不少符箓，不可再生资源，好悬没心疼死他。
最可怕的是因此暴露了自己，还被抓到了这里。
杨霁脸色变成了调色盘，看着坐在柳芸身边，一脸严肃盯着他空间戒指的小奶猫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说，你能看在老乡的份儿上，放我一马吗？”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确实什么都没有了，之后的日子也不见得能适应，但是好死不如赖活。
柳芸轻笑：“你还有什么底气跟我讲条件？”
杨霁脸色难看：“那你想知道的也听不到了。”
柳芸嗤笑：“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也是哀家忘记了，濮阳馨才能活到现在。”
“所以，你说不说没那么重要，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你们俩谁也没跑得了。”
这可是大实话，她纯粹是好奇这两人是如何产生联系的。
然而，不用多琢磨，她有预感理由会很无聊。
纯粹就是想知道能有多离谱。
为了满足这点好奇心可不值得付出什么，给个机会，爱说不说。
杨霁被噎：“那我说不说都没好处，何必呢……”
柳芸：“有啊，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说不定你还能回去哦，你不会真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杨霁一惊，仿佛有什么久远的记忆被唤醒了。
才想起八八有提过，外来者是被空间排斥的，以前有八八帮忙掩饰，现在他的存在肯定会有什么限制。
杨霁又后悔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就应该问得更加仔细一点的。
不然也不会听见太后这么说就方了。
他好像……根本就没得选。
权衡了片刻，杨霁终于还是开口了：“本来不认识，只是听说她是欣月的间谍后，觉得她应该知道很多云昭的秘辛，或许对我有帮助。”
之前还对太皇太后有很多想法，现在，只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金大腿没抱上，还会反击呢！
他可能没太多日子了，还折腾那么多干啥？
杨霁整个人的状态彻底不同了，完全灰暗湮灭，无所谓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