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脸色绷不住了。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信太皇太后，还是笃定自己的安排没那么容易被击溃？
原来成为瞎子的感觉是这样的，连个消息都无法决定是真是假。
见濮阳馨愤怒的眼睛瞪得像极了蛤蟆，柳芸被逗笑了：“无能狂怒，想说什么尽管说，弄不弄死你们，看心情。”
“四大世家没了，你们活着其实也没什么用。”
她说的四大世家没了，可不是指云昭，是说他们本家。
面前这四个不过是外派的小棋子，根都被铲没了，还能有什么用？
至此之后，云昭内部的大毒瘤才算剔除得差不多了，令柳芸松了一大口气。
濮阳馨气得眼珠子都缩小了，但是她也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仅是阶下囚，武功还被废了，确实没什么底气愤怒。
否则，以她的脾气，不会隐忍到现在不发作。
白沐忍不住看了一眼太皇太后，这总结很精辟啊！
四人的愤怒肉眼可见，可也知道无力回天。
南宫泉刚刚就挣扎了一下，换来了可怕的消息。
柳芸懒得理他们是怎么想的，完全不重要，之所以来只是有点疑惑：“你们可以当府邸还在呢，朝廷就没把他们怎么样，觉得这么想能好受些也行。”
“哀家是无所谓的，哀家只想知道……这次的刺杀计划，你们怎么会亲自出手？”
“这是脑子进海了吗？不然怎么做得出这样惊天动地的蠢事儿来？”
四大家主脸色变来变去，就觉得跟太皇太后说话真特么的太累了。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无法确定，把人吊起来还轮一圈，也不给脚踏实地的踩一踩，末了还要如实回答问题，真是……太特么难受了。
白沐点了点头，他也好奇这个啊，所以特意来吃瓜的。
按照四大世家之前的布局，完全不是这么冲动愚蠢的人。
世上没有完美的计划，四大世家虽然准备了好几手，可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若被发现，灾难是排山倒海的。
怎么看，这几家人都像是不想活了。
虽然没有南宫绾的突然插手，柳芸不会那么早发现四人的身份，可当初故意准备的请君入瓮之计，怎么也不会让敌人跑走，迟早会发现他们的真面目。
濮阳馨冷笑：“要杀就杀，怎么还这么多废话？”
“你以为我们会告诉你吗？”
她觉得柳芸刚才那话相当气人，反正都这样了，她也能使用。
柳芸淡淡的看她一眼，看向其他三人：“不说也行，哀家虽然好奇，也不是非要知道的。”
“反正不过多养几日，替你们选个好日子上路吧！”
现在老百姓的情绪比较激动，不适合让四人立刻露面。
虽然能发泄，可人太多容易出事儿。
为了几个死囚可不值得。
过些日子，老百姓平静下来再当众斩首，这件事情给人警醒，也算结束了。
正好，陆冲他们的任务也能结束。
三位男家主比较纠结，他们知道濮阳馨同为女人，其实有些嫉妒太皇太后的。
明明只是一个小妃子，却因为捡便宜走到了今天。
所以，平日里说话本就不客气，没想到都现在这样还要刚，纯粹破罐子破摔。
而且，三个男人觉得大家的联盟其实已经破裂，没有意义了，并不需要再共同进退。
能活下去的希望显然很渺茫。
司马元老阴批的性格突然主动开口：“我说，希望太皇太后给我一个痛快。”
他不是云昭的臣，从来没想过自称臣。
他也已经想到了，太皇太后将长公主和云氏王爷都能拖出去当众斩首，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柳芸没有忽悠他们的话，府邸这么快被抄，恐怕有很多证据能够公告天下，证明他们的身份。
到时候被拖出去斩首，只会让身后家族和皇朝受到更大更多的侮辱。
那真是任务没完成，还成了罪人，泉下有知，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
柳芸看着司马元，觉得这人的觉悟真高。
不得不说，能挑来做间谍的，某种觉悟不会让人失望的，即便是死，也想有足够的体面，不想连累家族和皇朝。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家的间谍能够做得更好。
不过，佩服归佩服，不代表她会心软。
对于间谍，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过，更何况是这种明确的，潜伏多年的间谍。
“可以。”柳芸想了想，觉得没那么所谓。
司马家本族都要被灭了，要不要当众斩杀意义不大。
何况，云昭的司马家除了司马元，还有不少嫡系呢，加上那些证据，什么事情干不成？
濮阳馨愣了愣，愤怒：“司马元，没想到你这么怕死……”
司马元冷漠：“闭嘴，你管你自己吧，我怕不怕死不重要，但是我怕成为罪人。”
“不过是一个并不重要的消息，换来死得干脆一些，不用让家族和……蒙羞，有什么不好？”
“濮阳馨，因为那点嫉妒，你什么都不管了吗？”
他说不出皇朝两个字，私心里，间谍的事情自己或者司马家承担了就好。
太皇太后可不是善茬，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谁知道太皇太后会用些什么手段？
濮阳馨僵住，还有被掀开遮羞布的难堪。
白沐脸色微冷：“不过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马家主把你们想得太重要了，就你们，值得太皇太后下手侮辱你们？”
虽然太皇太后很多时候确实不要面子，但是也并非随便造的。
如今云昭占据上风，何须折辱他们这几颗棋子？
柳芸喝了口茶：“无所谓，说事儿吧！”
“你们为何会亲自动手？”
司马元被白沐怼得脸色成了调色盘：“因为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上峰对我们很不满。”
“他们觉得我们在云昭潜伏这么多年，似乎没什么用处。”
“他们着急看到成果，或者还有人想通过这样的机会过来代替我们，左右都是死，我们几个一合计，这才制定了这次计划。”
柳芸恍然，原来是上面给的压力啊！
果然，无论哪个国家都有拖后腿的。
她懂了，不成功便成仁。
即便没有这次计划，他们只怕也活不长了，还不如出手一次，一旦成功就有了转机。
南宫泉仍然不甘心：“若不是南宫绾那赔钱货坏事儿，我们岂会败得这么惨？”
“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柳芸打量着他：“天衣无缝？”
“莫非南宫家主还以为没有南宫绾，你们能成功？”
“自欺欺人这种技能用久了，是会颓废的，云昭大比比到晌午过后，哀家难道就真不累吗？不饿吗？还要去风云河看风景？”
“什么时候看不行？非要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