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柳芸提供的思路,吃瓜众顿时打开了思维。
在场的,九成以上都是科考的举子,剩下一成也是家有考试的举子,因着这层关系,对于云昭的朝堂势力分布几乎都潜心研究过。
自然而然开始例举出这样的人家。
“不是吧,这是哪家的姑娘啊?居然觉得比公主还高贵?”
“几位国公爷的女儿?”
“是啊,几位藩王已经没有了,三大辅臣名存实亡,还能数出几个这样的女儿家来?”
“得了吧,三大辅臣早就没有女儿可以嫁给旁人了,也就剩下国公爷?侯爷?”
“可也不至于比公主都尊贵。”
“啧啧,你们怕不是忘了,不是有连皇上都娶不到的八姓女吗?”
“也是啊,传闻中,八姓女不是比娶公主还难?”
听到话题渐渐偏离,那女子眼神一冷,狠狠的瞪了柳芸一眼,突然感觉有点骑虎难下。
早知道白沐姐姐这么难缠,她刚才就不跳出来了。
还以为这些书生脸皮薄,只要自己不退缩,又有武力压制,白沐迟早会跟她走的。
不曾想,白沐姐姐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舆论拉了过去,害得她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女子眼神一冷,“嗖”的收回套马索,硬着脖子说道:“不娶就不娶,会元第一,也未必就是状元,说得好像状元是你囊中物一样。”
“我等着你考不上状元,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那天,再想娶我家小姐,连门都没有。”
见白沐一直没事儿,女子眸色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知道,今天的打算彻底不成了。
白沐吃了太后给的药,大抵也猜到那套马索上有什么问题,脸色不可能好看:“敢情贵家的门是金子白玉做的?白某要来做什么?”
“白某能不能考上状元,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强嫁不成就诅咒,贵家这般的教养,哪来的自信高高在上?”
“莫不是当天下人都是瞎的?”
柳芸补刀:“到现在还不敢自报家门,与藏头露尾的臭水沟老鼠有什么区别?”
女子气得要吐血了,可还清醒的知道,越是这样越不能吐露主家的半点信息,否则,这脸就要丢到本家去了。
跺了跺脚,也不顾吃瓜众的指指点点,扭头跑了。
打算得再好,跟之前的几位管家也没什么两样。
柳芸的声音犹如跗骨之俎,幽幽的传来:“本夫人建议,这位姑娘以后还是别在帝京出现了,这么别出心裁的强嫁,怕不是本身有什么顽疾,嫁不出去了才找个不知情的接盘。”
“下次见到,若是让本夫人知道是谁家的千金,必然上门拜访,多替姑娘的主家宣传宣传,这么好的女儿,要砸在手上一辈子,岂不是可惜啊!”
闻言,女子喉头一甜,听这红果果的威胁,偏生特么的她还没法反驳。‘
吃瓜众哈哈大笑,觉得今天这一出甚是精彩。
说实话,榜下捉婿每届都有,但是……反抗这么激烈这么彻底的还是第一次。
柳芸眼神一沉,依旧不能明白榜下捉婿的意义何在。
男人若是不愿意,有太多的办法吃了拿了不认账,姑娘家的一辈子就砸了,这真是比抛绣球还离谱。
如果非要一个赘婿,挑个很大几率会考上状元的,凭什么以为这样的人以后有了权势不会反抗报复?
这是有多自信啊!
瞅瞅当初的严温茂和昔阳郡主,妥妥的怨偶。
为啥会觉得榜下捉婿非常浪漫呢?
柳芸感觉她的少女之心可能一去不复返了,为什么始终无法理解这样的举动?
白沐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在刚才套马索勒过的地方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软筋散?”
柳芸瞄了他一眼:“想让你乖乖跟她走而已,离开了人群,自然能把你揉圆搓扁的,以后遇见这种东西,早些躲。”
白沐:“……所以,她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而不是因为看到皇榜的名次才临时起意。”
准备得这么充分,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