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妃抽嗒嗒的，见皇帝这么好说话，直接拉了龙袍的一角擦眼泪，那感觉比上好的丝绢还舒服。
皇帝：“……”
气息瞬间不稳，玛德，他就算想到这件龙袍不要了，可现在还穿在他身上，至于这么糟蹋吗？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姜贵妃扬起小脸，冲皇帝拉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可现在她的情况实在不好，眼睛还哭肿了，卖萌不成成了吓人。
皇帝呼吸一窒，强忍住掀开姜贵妃离开的冲动，用尽力气把自己杵在床边。
这一幕把柳芸乐得直拍桌子。
原本还觉得这两只互相演戏没什么看头，没想到这么精彩啊！
果然，这种造作的互相伤害戏码特别欢乐。
“皇上，臣妾还没有想好，不如，送回太师府？”姜贵妃想破脑袋，也意识不到皇帝会窥视她的这笔银子。
毕竟，在外人看来，皇帝抄了六皇子府，得了五皇子府的孝敬，还抄了长公主家，万寿节更是收获颇丰，全都被皇帝死死拽着，没有分给国库和户部哪怕一两。
皇帝早就不穷了，还会缺她这点？
从来没缺过银子的姜贵妃从来不懂什么叫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皇帝若有所思：“只怕不妥，姜太师中风严重，姜夫人为了照顾太师身体也不算好，这些银票接触多了更不好。”
姜贵妃仔细一想也对：“那……银票到底是真的，不是伪造的，拿去天宝银号换成现银？”
天宝银号？柳芸觉得耳熟得紧，这不是先皇偷偷藏银子的钱庄？
要说皇室和皇族要存银子肯定不会选择私家银号，云氏也有自己的云昭银号。
当初那一批银子是先皇让人偷偷存起来给继承者做活动资金的，谁也不知道，自然会避开云昭银号，选择了一个天宝银号。
柳芸纳闷：“红叶，青叶，你们说，天宝银号什么来历，又打的什么主意？”
“为什么会出这种要人命的银票？”
银票是真的，必然是天宝银号自己造出来的。
天宝银号不仅管钱，还管这种内宅算计不成？
红叶和青叶忽视一眼，两脸懵逼：“确实很奇怪啊！”
柳芸笑了一声：“让鸿雁楼查查这个天宝银号，听说，这银号的规模还挺大的，不仅仅是云昭有啊！”
可以说，天宝银号在云昭虽然不能跟云昭银号比，可是人家出了云昭还能畅用无阻，其他国家的规模同样不小，那就不是云昭银号能比的了。
云昭银号是在云昭有很高的威信。
可天宝银号更加适合整个天下，跨国使用。
不然，先皇偷存银子，也不至于就选上了天宝银号。
皇帝也意识到天宝银号的奇怪，但是没有点破：“兑成银子，那银票就回到了天宝银号，若是他们再流通出去，岂不是害了别人？”
姜贵妃没办法了，关心的说道：“那……皇上可有办法？这种害人的东西，皇上可不能沾，皇上龙体贵重，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皇帝：“……”
敢情他都白打主意了？
见皇帝有些下不了台来，魏岳连忙神助攻：“皇上，贵妃娘娘，不妨让奴才拿了去给太医瞅瞅？”
“那加了料的墨既然是人做出来的，便一定有解法。”
“好歹是真金白银的东西，直接毁了实在太可惜。”
趁着姜贵妃被魏岳吸引了注意，皇帝连忙站了起来，不敢低头去看龙袍，怕自己忍不下去：“说得也是，朕不碰就是。”
姜贵妃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别的选择，便让贴身大宫女把银票给了魏岳。
皇帝确认：“可有遗漏？”
姜贵妃摇了摇头：“没有，臣妾昨日刚拿到，都没来得及使用，就赏了洪姑姑一百两，已经放回盒子里了。”
闻言，皇帝松了口气，这样的定时炸弹自然要拿捏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反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失去孩子了，当年黄妃和萧婕妤的事儿没暴露出来之前，他也是真心实意的期盼过。
只可惜被伤得很了，还受到过二次致命打击。
何况，明知道姜贵妃居心不良，皇帝自然没有那么伤心。
后宫之后还有好几个呢！
眼见姜贵妃看着他的眼神不对，皇帝只想找理由离开，这青鸾宫，短时间内他是不想来了，长时间后还得警惕才行。
正当皇帝绞尽脑汁想理由时，洪姑姑端着药碗来了：“主子，药熬好了。”
“皇上，奴婢斗胆，待会儿屋子里会很血腥，主子就要正式坐月子了，还请皇上回避。”
皇帝立刻从善如流的安慰了姜贵妃几句，迫不及待的跑了。
姜贵妃只能干巴巴的看着皇帝走远，看着洪姑姑的眼神有些不善：“姑姑，你什么意思？”
洪姑姑叹了一声：“这是事实，刚才主子还没有喝药，寝殿内不算产房才让皇上进来的。”
“这会儿怎么可能再让皇上留下？”
“到时候不说那些御史，就是太后娘娘也不会饶了主子。”
“而且，主子不能太直白太急切，你首先得养好身子，并且，不能惹了皇上厌烦，才有之后的可能啊！”
姜贵妃气得不轻，愤然的一口喝完药，过了一会儿，体会到了落胎的痛，脸色开始扭曲。
“原来……这么痛啊，当年若是早知道黄妃那贱人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又何必脏了本宫的手。”
痛得麻木，她就会想，实际上是不是真的会有报应？
不打算看姜贵妃痛苦流产的柳芸听到了这句话，视野顿了顿飘走了。
思绪回到了凤翼宫，柳芸叹息：“这后宫，真是一地鸡毛啊！”
当初调查的时候，黄妃自己也不想留孩子，所以才任由自己中了招。
万万没想到，凶手还是姜贵妃。
或许，就像当初的白淑妃一样，黄妃当时可是后宫第一个孩子，下手的未必就只有姜贵妃。
过程肯定乱得很。
柳芸再度探出技能想起看看帝京城温暖的众生相，治愈一下心情。
却发现匆匆离开青鸾宫的皇帝，竟然跟回宫的碧湖公主碰上了。
柳芸这才反应过来：“红叶，皇家书院休沐了吗？”
红叶点头：“小年那日就放假了，要过了十五才开院。”
皇家书院不以科考为目的，时间上最是宽松。
柳芸：“今天都二十七了，这几日公主去哪儿了？”
她好像还没见到女儿，说好的小棉袄呢？
红叶笑了：“公主去墨言那儿找乐子了，说主子忙着应付那些命妇贵女，都没有空理她，还是墨言那儿比较好玩。”
柳芸：“……”
这小棉袄，是不是要变成别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