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说过，她不会出手对付孩子，尤其是还在肚子里的。
可真要是牵连到太师府，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会错过。
她只是将真相摆出来而已，这一切又不是她做的。
姜贵妃脸色越发白了，并没有觉得安慰。
想到自己藏起来看的话本子，味道跟这些书籍是一样的，现在就恨不得一把火给烧了。
表面上糊弄人的书自然不爱看，都没怎么翻。
可私下里的书从早抱到晚，确实用来解闷。
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手脚。
胡御医点头：“这……确实只能算原因之一，贵妃娘娘的身体，不说今日，起码近几日吸收了比较过量的活血药物。”
柳芸点头，知道这些御医太医的尿性。
什么话都不会说死了，总是模棱两可，就怕担责任。
看了看手中的书，柳芸扫了一眼姜贵妃：“这种带药物的纸张十分稀少，而且价格昂贵，在读书人圈子中很受追捧。”
“这种书几乎不对外交易，太师府对贵妃也算尽心尽力了，专门挑的好东西让你解闷。”
一句话，很难搞到，姜贵妃宫里却有不少。
若是被爱书的读书人拥有，一定会高兴疯了。
姜贵妃脸色越发难看，合着她中招了，还找不到人怪一怪？
洪姑姑神色古怪，似乎想到什么，从宽袖中掏出一张纸：“胡御医，劳烦请您看看这上面，可……可有异常？”
胡御医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脸色大变：“是这个，就是这个。”
“这纸和这墨，含了浓度极高的活血药物，若是通过唾沫和嗅觉，不出十二个时辰，必出问题。”
闻言，姜贵妃两眼一翻，身子一软，整个人就晕倒在床。
围观吃瓜众：“……”
柳芸惊讶，问题居然出在银票上？
如果没记错，这次太师府虽然没人进宫，可昨日送了不少东西进来。
凤翼宫都还得了一份，不过是正常的节礼，没有夹带问题东西。
姜贵妃这边，只怕问题多了。
柳芸语气严重：“胡御医，这种浓度高的问题银票，可否对正常人产生害处？”
她当然知道问题，这么问，不过是要让其他人明白。
胡御医：“短时间内不会，毕竟不是直接服用，可时间长了，还是会亏损一些血气。”
柳芸凝重：“姜贵妃，有些事情虽然是默认的潜规则，可现在，有人利用了这种规则，让宫内流入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源头，希望姜贵妃自行处理好，不要再扩散出去，否则，哀家会将一切罪过算在你头上。”
看着屋内的其他嫔妃，柳芸严肃的说道：“你们也一样，回去后自行检查一遍，若是无法确定的，送到太医院检查。”
“祸害皇嗣是什么罪名，相信你们跟哀家一样清楚。”
像三大辅臣那样的人家，送进宫的东西需要检查的是一部分，偷渡进宫的还有一部分。
显然有人利用了这种漏洞。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在太师府内，还是内务府中，等闲之人也没机会碰到。
这种手法简直老练，其心更是歹毒。
在宫里，一百两的银票虽然也不算小额，可大多是用来打赏重要人物的。
然而，姜贵妃手里不可能只有这一张，说不定是一沓。
如果这种问题银票传开了，其他孕妇还不得跟着遭殃？
所以，这人或许并非只针对姜贵妃，而是要范围打击。
听太后一席话，一群妃嫔不由得紧张起来。
从现在起，自青鸾宫流出来的东西，她们都会异常警惕的。
胡御医：“姜贵妃落了胎，气血肯定会亏损，这些东西还是尽量避免接触比较好，万一大出血……不利于休养。”
洪姑姑连连点头记下了。
找到了源头，其他人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这些可都是姜家送来的东西，攀咬不到别人。
外面又开始飘着小雪，柳芸赶着回到了凤翼宫，开启技能观察姜贵妃这里。
不过，有些住得远的妃子，还有心情带着油纸伞，欣赏着雪景往回走。
有两位柳芸印象不是很深的嫔妃并排而行，身边有心腹打着伞，身后跟着一溜太监宫女。
柳芸原本没在意，就是技能滑过的时候听到什么姜家，连忙将视野给拉了回来。
然后就看见粉色百褶裙的宫衣女子掩着唇，掩藏不住眼睛里的幸灾乐祸，嘴里却说着同情的话：“真是可怜呢！”
“太师突然中风病倒，他们家就靠这个孩子翻身了，偏生快过年了，孩子突然没了。”
“哎……要换成本宫，也得被气晕过去。”
另外一名蓝衣宫装女子还崩住了表情：“可不是嘛，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过，这人的手段倒是周密，竟然还利用娘家送进宫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啊！”
粉衣妃子：“确实啊，回去还真得好好看看，胡御医可说了，就算是正常人，接触得多了也不好。”
原本以为就是正常的唠嗑，柳芸都打算撤了，却发现蓝衣妃子神色一凝，左顾右盼了一下，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
蓝衣妃子眼神闪烁：“你说，姜家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粉衣妃子吓了一跳，东张西望了一番：“不，不干净的东西？不至于吧！”
蓝衣妃子：“怎么就不至于了？你都说了，这接二连三的出事，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姜太师倒了，姜夫人娘家见天的闹事儿，如今没了孩子的姜贵妃，又没了庞大的姜家做后盾，还能在那位置上呆多久？”
粉衣妃子眼神一闪，有些明白小伙伴的意思：“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贵妃，就算她坐不稳，也轮不到我们啊！”
“何况，现在后宫嫔妃不多，还有很多位置空着，实在没有必要好高骛远。”
蓝衣妃子一噎，她是这意思吗？难不成还想几级跳，嗖的一声升上去啊！
“我的意思是，下来一个，总得上去一个，早些准备，对我们有益。”
“如今太后娘娘不管后宫的事儿，皇上就算不封皇后，也必然会将凤印交给谁来管理。”
“过完年，开春就会开始选秀，若是不给自己想条后路，时间一长，只怕皇上都不认识我们是谁了。”
粉衣妃子恍然大悟，突然有些感动，小姐妹居然给她说得这么明白，那真是自己人了，便顺着这条思路商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