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云昭的江山都快成别人家的了，能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
万事开头难，柳芸觉得现在都比刚开始顺很多，至少她也有了不少底牌。
不多时，沈夫人带着一个挺大的箱子进来，不像旁人能手拿的锦盒。
“臣妇见过太后娘娘，恭祝太后新年福寿安康，心想事成。”
听到这话，柳芸的表情有些微妙。
幸好她之前因为跟永耀比赛的事情没有过生辰，否则，岂不是要听到一溜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祝福？
容易心尖儿疼。
过年的祝贺词还能顺耳一些。
“起吧，沈夫人客气了，景贤妃应该在她的梧溪宫等着夫人了，哀家就不留夫人了，快些去瞅瞅孩子吧，这孩子妊娠期一直不舒服，隔三差五就会叫皇帝，想来也是想家了。”
柳芸这是在试探，主要沈夫人真不像是来见景贤妃的，跟其他人的反应不同。
想到景贤妃不过是庶出，倒也能理解。
沈夫人从来没有掩饰过她不待见景贤妃，这位背后是清国公，还真不稀罕景贤妃入宫后带来的那些好处。
反而还得警惕景贤妃若是惹祸了，她这嫡母还得收拾烂摊子。
比如，像黄妃和萧婕妤那样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大事儿，丞相府都得跟着完蛋。
沈夫人不以为然：“太后娘娘也知道，这女儿可不是从臣妇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向来不亲。”
“景贤妃怀有龙嗣，气不得，免得不舒服了又得找皇上。”
“不妨就让臣妇身边的人代表老爷去看看就成，臣妇就在这儿，向太后讨杯茶喝，也说说话，就是太后别嫌臣妇烦。”
柳芸眨了眨眼，有些许懵逼。
沈夫人这反应，她怎么看不懂了呢？
就算沈夫人不待见宫里这个庶女，怎么会想到跟她说话？
自从她嘴皮子犀利得出了圈，这些命妇贵女都害怕跟她说话了，拜见不过是些场面话，生怕多说一句会被怼回去。
沈夫人居然如此与众不同。
“倒也不差你这杯茶，红叶，给沈夫人端把凳子，泡杯好茶。”
红叶立刻出现，凳子就放在旁边，随后出去泡茶了。
沈夫人也不扭捏，赶紧吩咐心腹把东西给景贤妃送去，然后就不管了。
柳芸纳闷的看着沈夫人带来的大箱子，这不是给景贤妃的东西？怎么没带走？
沈夫人带着笑，亲手打开箱子说道：“太后娘娘，臣妇听闻太后在凤翼宫做了一间小佛堂，就认为太后娘娘信佛了，刚好臣妇得了一块半人高的白玉，便找人雕成了观音，希望太后娘娘笑纳。”
柳芸怔怔的看着那箱子里被红色丝绸保护着的白玉观音，这么大一块极品羊脂白玉？
握草，这得值多少钱啊？
“这么大一块玉？”
用来祭奠先皇那自然太可惜了，但是用来镇压？嘿嘿，想想都爽啊！
沈夫人温婉一笑：“父亲祖上传下来一条白玉矿脉，这块玉的确是近些年最大的一块。”
柳芸哑然，瞅瞅人家，随随便便就传承一条玉石矿。
这时代的玉石虽然也值钱，可没有后世那么离谱。
反而是比较难打磨的各种宝石，若是打磨好了价值更高。
对了，还有珍珠，全靠人力捞取，而且都是野生的。
“有劳沈夫人费心了……”柳芸关注着沈夫人的表情：“听说，景贤妃的生母，跟沈大人是青梅竹马？”
闻言，沈夫人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大概是吧，都这么说呢！”
见沈夫人这样，柳芸突然有些罪恶感，人家兴致勃勃的来拜年，她怎么戳人伤疤？
不过，有些事情说透了，应该能改变想法。
“那沈大人是什么意思？他没承认吗？”
沈夫人皱眉：“但是也没否认啊！”
柳芸浅笑：“那夫人应该好好问问，哀家见夫人和沈大人的感情不错，实在不应该因为这样的事情隔阂这么多年。”
“而且，也容易被人利用。”
当初长公主若不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丞相府早就麻烦上门了。
难保旁人完全不知道。
沈夫人诧异，脑子转得很快，不确定的说道：“太后娘娘可是听说了什么？”
这事儿确实是她的心结。
她确定跟夫君的感情是真的，可这个青梅竹马的出现实在膈应，当初也大吵大闹过，可日子得过下去，还能和离不成？
后来，两人之间默契的不去提及，直到景贤妃进宫，更加眼不见心不烦。
柳芸挑眉：“哀家之前倒是听长公主说，她怀疑景贤妃不是沈丞相的孩子，还想以此威胁沈丞相呢，可惜没有证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也有可能长公主死前乱攀咬，就是不知道沈丞相到底知不知情？”
沈夫人睁大了眼睛，那这事儿可严重了啊！
确定太后只是纯粹提醒，没有其他的恶意，沈夫人心情纠结无比。
既开心又担心。
开心她误会了夫君这么多年，实际上没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
又担心沈丞相知情，那当初景贤妃进宫可就是欺君之罪。
可沈丞相不知情……明晃晃的一顶大绿帽呢！
沈夫人觉得，长公主临死都还记得的事情，必然不是空穴来风，假的可能性非常低。
于是乎，这天，沈夫人也聊不下去了，心不在焉的说了几句就急匆匆离开。
柳芸也不为难她，放人回去，她才好“听”某些事情的真相。
沈夫人一路催促着马车回府，竟然还赶到下朝的沈丞相之前。
沈丞相有些意外：“你又不是进宫看景贤妃的，太后娘娘没有留饭？”
沈夫人死死的盯着他：“留什么饭，老娘还有心情吃饭？正等着你呢！”
沈丞相被夫人的自称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吃炸药了？太后娘娘为难你了？”
远程吃瓜的柳芸：“……”
不，这锅她绝对不背。
沈夫人火冒三丈：“关太后娘娘什么事儿，太后娘娘只是好心告诉我一个消息，事情可轻可重。”
“我问你，景贤妃是什么情况？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刚刚端起茶盏喝水的沈丞相手一抖，连茶盏一起掉在了桌上。
沈丞相震惊的看着夫人：“你……太后……这……”
沈夫人眯了眯眼，突然站起身，把吃瓜的柳芸都吓了一跳。
只见沈夫人冲过去，直接揪起了沈丞相的耳朵：“你这蠢货，你知情的对不对？夫妻一场，你宁愿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给老娘和孩子留条活路？”
“你还是丞相呢，欺君之罪啊，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