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王不过几个县城的食邑，分成的纳贡怎么可能跟军饷的账单能抹平？
光是粗略算算，这几年欠的军饷恐怕是他纳贡的十倍还多。
突然多了这么大一笔银子的债务，启王已经顾不上低调和放宽心态了，眼前一黑，差点又晕了过去。
太后真是……太笋了。
偏偏启王被高高的捧起，根本下不来。
沈丞相见以前的两位小伙伴一个比一个惨，相当咋舌：“太后真是……太厉害了。”
“启王刚把纳贡和军饷的事情连在一起，太后立刻将欠下的军饷扣在启王头上，如今，云昭所有的士兵都知道皇室已经发军饷了，银子在启王手里，想要的都得找启王。”
启王的原意是想表露自己贴过军饷，多么伟大无私，皇帝该褒奖，为此直接将纳贡赏给他，他就不用交纳贡了。
谁知，太后强行将军饷和纳贡划了等号，让启王负责军中费用，这操作就很秀了。
还是那句话，要么纳贡，那么负责军饷，二选一。
偏偏启王炫耀自己的功绩，没有特别分得清楚纳贡和军饷，就变成了太后帮你选，那肯定选军饷这种费用多的啊！
沈夫人冷笑：“他自己不想给纳贡，非要说自己功绩，然后想用功绩讨赏来抵纳贡。”
“然而，他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太后可不会帮他。”
“不想出银子，又想捞名声，他启王有这样的能耐？”
“现在这样，纯粹咎由自取。”
这件事的起因是那次捐款的朝堂，启王想拿捏小皇帝，想坏小皇帝的名望，所以出了一个馊主意。
万万没想到被沈丞相按在地上摩擦，最后捐了一些宝贝抵捐款不说，还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这才提到纳贡，然后牵扯到军饷……
一系列事情看下来，最先还是启王自己作的。
否则，太后忙得很，哪有时间坑启王？
沈丞相哈哈的笑了几声：“说实话，这批粮食和药材捐得好值，启王这就变成负债人了，他的表情肯定精彩。”
沈夫人深以为然：“还是太后厉害着呢，不仅甩掉了军饷这么一大笔债务，还挑拨了启王和云昭兵马的关系。”
“启王虽然掌管了那么多兵马，可军饷要继续拖下去，肯定不得人心。”
“而且，这笔账是算到今年的，若是明年的军饷，皇帝直接拨款，启王还欠着的话，他在军中的威望会降到最低。”
“哼，自己没本事还总是蹦跶，太后不坑他坑谁？”
沈丞相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启王对云昭军队的掌控会持续减弱，除非启王马上将军饷全部补发下去。
否则，启王即便收买了军队的高层，也得不到人心。
相反，太后这么一出，皇室可刷了一波军中威望，收拢一部分人心。
此消彼长，这一招真是越想越妙。
沈夫人有些兴奋激动：“如果启王知道后面会背上军饷的债务，之前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上交纳贡。”
沈丞相啧啧一声：“千金难买早知道，而且，夫人你想想，若是启王真的乖乖的上交了纳贡，其他七大王爷就有危机了。”
“太后肯定会借此机会扒七王的皮。”
“原本大家都不交，那就是同一条战线的，启王若交了，造成太后对七位王爷的出手，夫人啊，你说，七位王爷会放过启王这位出头鸟吗？”
沈夫人瞪圆了眼睛，一脸敬佩：“对啊，这么一来，七位王爷和启王肯定交恶。”
“嘿嘿，太后依旧是太后，挖个坑还是那样的进可攻，退可守，启王要么背负军饷的债务，要么对上七位王爷，让他蹦跶得那么欢乐。”
“得，老爷，你还是赶紧跟太后表忠心吧，不然太后坑起人来，可不会放过你。”
“之前几年，你可没少跟那两个同流合污。”
沈丞相揪了揪胡子：“投名状我已经给了，太后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而且，三大辅臣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太后更看重收复六部势力。”
“只要我不跟太后皇上对着干，太后哪有空针对我不放。”
沈夫人点了点头：“虽然是这么说，可过了明路，我这颗心能安稳一些。”
“何况，早些站队，过年的时候，我好去给太后拜年呢！”
“老爷，你看，这尊白玉观音怎么样？玉色水头都是极品，听说太后娘娘在凤翼宫弄了一个小佛堂，应该有用吧！”
沈丞相看了一眼那半人高的白玉观音，这么一大块极品好玉也太难找了吧，而且雕工也是顶尖的，有加分的。
“啊，你给太后的？”
不是，他以为夫人给她亲娘寻的呢？
沈夫人不以为然：“我娘那儿已经有了，太后的佛堂是新的，”
沈丞相：“……你真的觉得太后信佛？”
沈夫人迟疑：“看起来，确实不太像，但是，我听说太后娘娘每天吃饭之前都会去小佛堂上香拜拜，应该是喜欢的……吧！”
沈丞相狐疑：“太后娘娘还有这样的喜好？”
他更不明白，自家夫人为何那般崇拜太后了。
想当初，长公主的桃源文会上，两人还针锋相对交手了一次。
难不成就是那次过后，夫人就被折服了？
被夫妻俩议论的太后娘娘还在凤翼宫苦逼的研究着地图。
疫情快速的得到了控制，柳芸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派人调查的同时，认真看了看红河镇附近的风云河走向。
确定在流经红河镇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路过两边高山的峭壁后，又继续有了二百七十度的转弯。
后面还有好几个连续的急转弯，七弯八拐的横穿一座森林里的高山地段，出去后才有人烟。
大概计算了一番，柳芸终于放心了，这样的距离，红河镇还真有可能是最后的感染区。
当然，还有支流流经的村子，需要人手一一检查。
红叶：“主子，风云河的尸体白骨都打捞得差不多了，全部火葬了。”
柳芸点头：“这样的后遗症可不能再来第二次。”
“对了，让红河镇熬过的药渣都倒入礁石区，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的作用。”
“等疫情彻底过去，河水没问题了，再捞起来，疏通河道。”
这个过程肯定是缓慢的，等明年天气热起来再疏通就好了。
红河镇那么多人服用过的药渣，肯定已经堆积如山。
倒入河水中还能继续消灭病毒，能被河水冲走，也能继续福泽下游的人。
当然，这是为了尽可能的净化风云河的河水，并不能把河水变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