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脸色沉了下来：“这就是你说的场外因素过多？个人已经不可控？”
“乡试在云昭的各地就算了？难道会试在天子脚下他们也敢这么做？跟科举舞弊，泄露试题有什么区别？”
白沐浅笑：“太后娘娘。乡试固然天高皇帝远，可会试有会试的办法。”
“白某敢明说，会试得到的钱财比乡试只多不少。”
“百官是三大辅臣的人，只要他们联合起来，皇上和太后娘娘深居皇宫，就只能看到一个结果。”
柳芸眯了眯眼，果然，活得长了，什么样的人都能遇见。
这些蛀虫真是无孔不入。
所以说永耀王朝能够坚持一千年依旧存在，那是多么惊人的事情，为什么没人觉得很反常呢？
“看来改变刻不容缓啊！再这么下去。云昭真的就完了。”
柳芸有些想不明白，以沈丞相对云昭差一分满值的忠诚度，为什么会允许这种动摇国本的事情存在？
堂堂丞相，为官多年，难道还看不清这种事对皇朝的危害吗？
所以，三大辅臣之间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白沐较有兴趣：“太后娘娘要怎么做？”
或者说，能怎么做？
要改变，就得跟满朝文武正面对决了，太后动的可是他们的莫大利益。
“太后娘娘要知道，那些主考官可不都是一个人，他们赚得再多，也需要孝敬，真正得到大头的，太后娘娘猜也能猜到。”
柳芸脸黑：“你知道吗？去年整个国库除去开支，只入帐五十万两白银，转眼因为雪灾，就尽数掏了出去。”
“现在算算，一个主考官卖出一份内部模拟题算一万两，云昭一共有四十多个府郡城，仅此一手就跟国库的一年收益差不多了。”
“若是以五十万两的基础来比较，帝京的这些官啊，只怕超过八成都富可敌国。”
白沐感慨：“那，太后娘娘能怎么做呢？”
这种事他也想过，但是真的很难办到，即便是皇帝。
柳芸桃花眸在夜色中闪烁璀璨：“你说……，哀家若是突然统一乡试的考卷，会怎样？”
白沐眼睛都睁大了：“这……不太可能做到的。”
“如今距离乡试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帝京到最远的府郡城路程远超两个月。”
“除非，太后娘娘用军机情报组织来传送考卷信息。”
“可……途中泄题的几率太大了。”
“整个皇朝必须在同一的时间开启考卷，若有任何地方先开启考卷，必然会泄题。”
“所以，科考存在这么多年，乡试从来没有统一过，这也是为何会试必然要到帝京参加才行，范围太大了，很难控制消息。”
最重要的是，那些官员不是皇室的人。
为了利益，如何保证他们听从命令？
柳芸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如果让他们有所准备，肯定不行，可若是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今年的乡试或许能打破这种现状。”
“一年乡试考取的人才，足够皇朝用一段时间了，若是这群人能培养起来，足以打破现在的朝廷格局，到时候再说科举改革就不难了。”
白沐来了兴趣：“那太后娘娘要如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柳芸若有所思：“如果哀家能保证，每个府郡城派一个自己人的高手去监督考试，带着圣旨让他们在开考时用朝廷新出的题，你觉得如何？”
白沐一愣：“太后娘娘能保证这个高手会听您的吗？”
“能毫不含糊执行我命令那种。”柳芸点头，不就是一个府郡城一个一流高手带队？以她偷藏长公主财产后的财力能办到了。
白沐点头：“那这个高手带着考题，会相当危险啊！”
“这种事情，必然要有皇上的圣旨，当众阅读，才能让那些主考官无法违抗。”
“只要皇上写下这样的圣旨，三大辅臣必然会知道，消息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为了这份利益，肯定会路上劫题。”
可如果这些高手不带着题目出发，就不能做到全皇朝统一了，时间非常紧，无法再另外开辟送题的渠道。
“而且，很多题目，差之毫厘缪以千里，一个字的不同，可能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仅靠口口相传，无法保证不出差错。”
所以说，要全皇朝统一，仅仅是个奢望呢？
柳芸感慨，通信不易，想要掌控偌大的皇朝统一考个试都不容易。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白沐一愣：“如果太后娘娘能做到这一点，或许真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统一乡试。”
后无来者？柳芸暗自摇了摇头，后世可是很容易做到的好嘛，现在的人无法想象而已。
“第一，利用大理寺的消息渠道，派自己人强制护送一封用特殊手法密封的考题。”
“这个，只是明面上的，也运送一半题目。”
“第二，你听过鸿雁楼吗？”
白沐震惊：“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柳芸点头：“对，利用江湖组织的消息渠道，运送另外一半的密封考题，这部分悄然进行，这样，我派到各府郡城的高手必须得到两份考题，合二为一才能获取完整的考题。”
就是仗着谁也不知道鸿雁楼在她手里，能分担大部分风险。
白沐笑了：“如果是这样，确实能尝试统一乡试考题，不过这种特殊手法密封的考题很关键，得谁都打不开才行啊！”
“而且，每个府郡城不能只送一份，要保证出什么意外都能将考题顺利送到监督高手的手上。”
遗失没关系，只要捡到的人打不开就行，过了时效就无用了。
柳芸轻笑：“你听说了长公主府和昔阳郡主墓的情况吧，你觉得她们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厉害的机关？”
白沐瞳孔地震：“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柳芸：“长公主手里有一个墨家嫡系传人，只要材料到位，想要做出别人打不开的机关盒应该不难吧！”
至于什么材料，不要忘了那日在地下溶洞，几大绝世高手合击都不能打碎的石门。
她了解过，那石头是地下溶洞的特产，储存量不算特别高，想要用来修堤坝是不行了。
可做几个机关盒没问题啊！
白沐眼睛一亮，敬佩的看了看太后。
从了解事情到做出决定，竟然已经思虑这么周密了吗？
“那……太后娘娘一定能成的，军机的消息渠道倒是可以做一道烟雾弹，用来迷惑旁人，让那些心怀鬼胎的，摸不清到底哪条线才是真正的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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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唉唉，昨晚上女女突然低烧，搞得我一晚上没谁，结果今天一天都焉了，待会儿再加更一章，我得赶紧去补觉了，脑子嗡嗡嗡，好多蜜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