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来请安？大可不必。
柳芸语重心长：“你有这份孝心，母后就满足了。”
“皇帝国事繁忙，不用花费时间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哀家也是爱上了‘落尽荼蘼，依旧安详’的舒心，连后宫嫔妃也不过初一十五来请个安，点个卯。”
“皇帝若是日日来凤翼宫，其他人也一定不安分，反而破坏了这凤翼宫的安静。”
不等皇帝反驳，柳芸继续说道：“皇帝初亲政，会遇见困难很正常，若是哀家知道的，哪能不教你？”
“派人来问一声就是，不必亲自跑一趟。”
至于哪些是知道的，哪些是不知道的，就她说了算。
皇帝不懂柳芸言外之意，真正松了口气。
李安说得没错，母子间哪有隔夜仇的？
“母后说得是，儿子历来将母后放在心上的。”
柳芸索然无味：“天色不早了，皇帝忙了这么些日子，也好久没进后宫了，都盼着皇帝呢，去吧。”
皇帝微涩：“母后，其实儿子今天来，是想问一问母后，当初父皇留下来的私库，如今……何在？”
柳芸夹菜的动作一顿，敢情是来要银子的。
当真无利不起早。
她倒是忘了，李安可是先皇的心腹，怎能不知道私库？
“哦，先皇的私库啊，皇帝现在有需要了？”柳芸直接问，这事儿不承认也掩饰不过去。
皇帝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母后，国库没银子了，雪灾的灾民需要安置，开春也需要种子，实在急需……”
柳芸失笑：“好的，反正这也是皇帝的，皇帝愿意拿出来福泽天下百姓，这是好事儿。”
“行，皇帝让人来点走吧！”
“只不过，皇帝也应该知道，国库无银，那不是今年才出现的。”
“皇帝初登基的时候就一直没有银子，而且年年天灾，到处都差钱。”
“这不仅是前朝，还有后宫开销，每年过年过节的各种赏赐，还选了一次秀等等，都需要银子。”
“皇帝也是看着哀家拆了东墙补西墙的，这私库里很多东西都拿来填补了，皇帝心里该有数。”
闻言，皇帝心下一咯噔，难道父皇的私库也没剩什么了吗？
突然有些万念俱灰，可在看见柳芸搬出来的几十箱笼，皇帝由衷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么看来，母后是真的没有私藏，纯粹的告知情况而已。
“母后，你若是爱吃，就让御膳房每日多送些好食材过来，儿子就算再穷，也不缺母后这一口吃的。”皇帝决定投桃报李，让亲娘吃得开心些。
这晚膳虽然上了不少菜，可真没有太贵重的材料。
堂堂一国太后，何至于斯。
柳芸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皇帝有心了，不过这话倒是应该带给孙贵妃，毕竟现在是她管着御膳房，免得哀家的人去拿食材，被人以为是仗了哀家的势。”
没错，她就是在给孙贵妃上眼药。
一个月过去了，终究有些人开始站队。
她的人若是去要点什么顶级食材，推三拉四就不说了，还总是各种借口说没有。
虽然不至于苛待，可总令人不爽。
皇帝怔了怔：“母后说的是，儿子这就亲自去说。”
孙贵妃管着御膳房，还敢苛待太后了？这还了得。
看母后这晚上都吃了什么？只怕寻常勋贵家的食材都能比这好，简直太过分了。
柳芸挥了挥手，看着皇帝叫来人将箱笼抬走，轻笑一声：“还有吃的吗？”
紫叶大惊失色：“主子，你这……还没吃饱？”
虽然着急，可份量和样品不少，全吃光了可还行？
柳芸眼神微沉：“不过是特殊情况，都给哀家管好嘴了，还没吃饱，让掌厨继续上。”
紫叶吞了吞口水，眼神也泛起一丝羡慕，她看着好想吃，但是肚子不允许。
紫叶和蓝叶离开，红叶悄悄出现：“主子，你怎么将私库里的东西都给皇上了？主子……不生气吗？”
柳芸挑眉：“气什么气？这些东西我拿着也烫手。”
“之前我也想过直接霸占了算，后来才发现，先皇私库里的东西虽然都是顶尖货，可大部分都有内务府的印制。”
“若是想兑换成银子……呵呵，只能倒卖偷卖，虽然很多人追捧宫里流出去的东西，市场很火热。”
“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做得太频繁了，终究会被人抓住把柄的。”
“就我目前的处境来说，还不至于到那种不管不顾的地步。”
柳芸看面前的菜空盘了，不得不放下碗筷等着：“原本也有很多孤本和字画，甚至绝版的文房四宝，若是用来赏人，确实很有排面。”
“可偷卖，就还得遇上特定的人才能卖出本身的价值，又要瞒住消息，说真的，我没那么多时间去处理。”
“既然他想要，就给吧，他若有本事，就自己换成银子，还舍得拿出来用之于民，也算是一桩好事儿。”
能够很好变卖处理的没有特殊标记的，她早就提前拣了出来，就这，还需要时间才能慢慢转化成银子。
否则，她也不至于这么穷。
红叶点头：“那李公公应该很了解先皇的私库，必然不能全部留在手上的。”
柳芸轻笑：“红叶，内务府那边有个叫小青子的小太监，你注意点他，逸阳郡主的事跟他有关，主要看他背后的主子是谁。”
补充能量这段时间，她也捋了捋。
按照“听”来的消息，逸阳郡主算计林子凡，被柳凝打晕了截胡，顺手将郡主扔到了角落。
而林子凡的人发现情况后，为防意外，将逸阳郡主扔得更远。
结果，有人启用小青子这颗棋子，把逸阳郡主带到了他们屋里，并且扒掉了贵重首饰和衣服，装成宫女的样子，伙同其他几个太监欺负了。
至于太监是如何“欺负”的？
只能说，非男人有非男人的办法，她不想去深入研究。
柳芸突然有些好奇现在的徐家是什么情况，可一想到消耗之后的状态又泄气了。
不想再折腾，而且，徐麟带着女儿上午就回了府。
有什么情况也不会拖到现在。
最后吃饱喝足，一脸惬意的打了一套拳才爬上床安然入眠。
老娘也是有武功的人了，哪怕只是三流，也入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