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见两人面色有异，还以为是自己擅自进来打扰了他们议事，不好意思笑笑。
只是喂药的活计还是得交给凤无鸣来做，因而娘顶着两人目光上前，还不等她将托盘递过去，凤无鸣便主动接过。
娘还没来得及庆幸凤无鸣如此上道，倒是少了自己多费口舌功夫诓骗他去喂药，自己手上就被塞了张纸。
凤无鸣面上又是凝重又是期待，“劳烦谷主看看，这药方可有何不妥？或是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虽不明白两人为何对这张药方视之甚重，可这毕竟是她的老本行，自然没半点推辞，便仔细看了起来。
点了点头，“这方子没什么问题，药材搭配得当，大夫也够细心，连价钱稍轻贱些的替代品也标了附在一旁。”
“替代品？”付景同大惊，连忙夺过那药方重又仔细查看。
只是他实在不通医术，因而便是被娘点出其中关窍，仍是分辨不出那些是主体，哪些是备用。
娘笑笑，接过药方折了几下，用手指圈出个范围来，“喏，大人若是不差银钱，只用这原本的药方便是，若是银钱有限，这折痕两端便是各自的低价替代。”
付景同连忙谢过，照着娘指示又记了一遍，才松了口气。
小心将那药方重又收了起来，付景同犹豫着问了一句，“若是一齐将这方子上的药材用了，不分什么主体备用，服药之人会如何？”
“不会如何，最多就是药力失调，效果大大折扣吧。”
娘看付景同一脸的如释重负，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这是要给何人用的药方？怎么听着付大人口气，像是先前已经用错过一次了？”
付景同讪讪一笑，“正是。这是先前王姑娘所托付给我的治疗那疯犬症的药方，平白在付某手中蹉跎这些时日，若不是被谷主点醒，只怕还要继续耽搁下去。”
娘闻言眼神一亮，“给我再瞧瞧！”
娘一瞧，便指着纸上两个弦月般的墨痕笑了，“也怪我，一时竟忘了这是小娥惯用的记号，听她说……好像叫什么括号的，我方才竟没注意到这一点。”
三人凑在那药方前又研究一番，娘突然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险些把这药忘记了。”
也不等凤无鸣答应，便拿起药碗往他跟前一递，“小娥便有劳王爷了。”
说着便拉起付景同往外走。
付景同大惊，“谷主这是何意？”
娘一脸理所当然，“我先前离开王府，就是为了回神医谷中取药材以解京中病症。眼下既然小娥已经将这药方托付给你，我自然也是要出上几分力的。”
语毕又是俏皮一笑，“有我在一旁，付大人也不用再担心闹出看不懂药方的笑话了呀。”
娘这般自告奋勇，付景同便是觉得突然，也不好轻易拂了她一片赤诚心意。
况且大理寺中本就药材不足，娘所带恰好解了眼下短缺。
两人一走，房内便又只剩了凤无鸣和昏迷不醒的叶知鱼。
凤无鸣虽对着一干尚未处理的事务，可食指却是下意识在桌上画着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