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青珂接到越王府的帖子,略略愣神,再三确认,还以为是越王府送错了帖子。
得知是越王妃命身边的婆子亲自送来的,还等她回帖,那必是没可能送错的。展青珂亲自回了帖子,道定会依约而至。婆子这才拿着回帖走了。
展青珂禀明母亲关于越王妃的邀请,母女二人俱都猜不到越王妃的用意,按理越王妃该避嫌才是,怎会想起请青珂上门一叙?
母女二人不敢怠慢,展夫人亲自备了礼物,隔日亲自送展青珂出门。
一早林照夏在二进院门口亲自迎接展青珂。
“劳动王妃,是小女的不是。”展青珂行礼。
“这话就见外了。”林照夏上前搀住她,笑脸盈盈,“都知道我是外省进京的,在京中也没几个相熟的,早就想请你上门来玩了,又怕你事多脱不开身。”
展青珂面上烧了烧,去年她确实还挺忙的,跟着家中长辈四处参加宴会,越王退了她的亲事后,为恐外人说嘴,家里便着急给她相看人家。
两人坐定,林照夏便说起去年在皇后千秋宴上展青珂为赵广渊所做之事,特特感谢了她一番。
虽说当时赵广渊已识破孙侧妃之计,但展青珂听得她们密谋,不仅不惧东宫势力,还寻上赵广渊想从旁提醒,就冲这个,这个人情他们夫妻就会记着。
“王妃言重了,小女并没有做什么。没有小女,越王也不会出事。”
“话虽如此,但你有这份心意,就极为难得。”
展青珂垂首默了默。
去年宫中递话到家里,说想把她说给越王当侧妃,她是点了头的。她还记得年少时在京城见到的七皇子的样子,想起他在皇陵受了十年苦,心里对他便有些心疼。
虽说后来越王退了亲事,但她并不怨怪他,她是盼着他越来越好的。
当时在宫中听到有人要加害他,才会不顾一切,想去提醒他。
“些许小事,王妃不必放在心上,换做别人,也会善意提醒的。”
见她不揽功劳,林照夏对她印象更好了些。“听说你的婚事定了?”
“是,定了京兆尹章家次子,大婚定在今年秋日,到时候若王妃得闲,还请上门喝杯喜酒。”
“那我在这里给你道声恭喜了,这杯喜酒定是要上门讨的。听我家王爷说,章景川学问扎实,已取得举子功名,今年春闱必能金榜题名。你父母亲眼光不错。将来夫妻和顺,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展青珂面上有些羞赧,低着头,“那就借王妃吉言了。”
想到外头人都羡慕越王妃,说她家中无官无爵还能高嫁入皇家,对这位民间王妃羡慕不己。但展青珂想到她今后膝下荒凉,心里又不由起了些同情。
见这位民间来的王妃明朗大方,便也去了些生疏,与她攀谈起来……
林照夏与展青珂聊东聊西,聊京圈八卦,让展青珂以为越王妃就只是单纯地约她来道声谢并叙话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又在王府花园四处逛了逛,后又留在府上用了中饭,直到展青珂要告辞,林照夏才状若无意地说起前些日子关于徐祜的八卦。
“不知展姑娘有没有听说,前翰林院掌院学士徐大人被皇上贬官一事?”
展青珂点头,这么大的事,如何能没有听说,哪怕她年后没怎么出门,这事在内宅的角角落落也传遍了。
关于徐大人的特殊偏好,让人不耻的同时,各家内宅的老少爷们也都被家中长辈借机敲打了一遍。
若家中谁有这样的爱好,不等别人发现,家中先打折了他们的腿,把他们逐出家门。也省得丢人现眼,连累家小。
林照夏不由得叹气,“按说以徐大人的身价,想要什么女人寻不着,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被贬了官,这个职位便空了出来,不日就有人要填补上去了。”
展青珂没听出林照夏的暗示,“是啊,徐大人也是……太不讲究了。还远不到致仕的年纪,却早早就把位置腾出来了。”
“是啊,听说为了这个位置,朝中都要抢破头了。”
展青珂愣了愣,越王妃,似乎在和她起朝中之事?越王妃在暗示什么吗?
出门前,她和母亲祖母,还在猜越王妃请她上门的用意,她来了这半天,好像就是越王妃为了感激她,请她上门说说话而已。
这大半天也都只是闲谈,怎么忽然说起朝中的事来?
“我原是不懂朝堂上的事的,”林照夏笑笑。
又颇难为情的样子,“展姑娘也知道我家王爷离京太久,这些年人变得有些少言寡语,也不爱与人闲谈,心里藏了话,就爱回来与我絮叨。我便听他说了些。”
“是王爷爱重王妃。”
林照夏点头,“王爷对我确实挺好。”
展青珂见她笑得甜蜜,不由得也为她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