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摩梭着信笺,久久不语。
“拿来我看看。”
想起他攒了半辈子的财物被搜刮了,心疼得直哆嗦。不然有那些财物,多少也能给殿下周济些。真是天杀的。
临睡前,再次打开手机,点开林照夏的头像,又输了一条消息,“渊一个废人,是不是已经失了追逐幸福的权力?”
“那就着人再挖一个地窖。你还嫌酒多?将来喝不了,送人也好,换钱也罢,不都是好东西?”
匣中还有一封信,展开,是户部主事蒋旭阳所写,不过廖廖数句,客套又寻常。
赵广渊眼神一黯,把书籍放下,摸着手腕上黑色橡皮筋出神。
好东西是好东西,京中勋贵们着人送来的,那能是劣酒?但为了做给外人看,这一时半会的也不好卖出去。
曹厝把馈礼递上,赵广渊接过来一看,是几本古籍,还有一刀澄心堂纸和一刀金栗纸。
一整天在大殿里,天人交战。
若再避着远着,让皇上和世人知道了,只怕会说一声凉薄。
陆陆续续都有人送馈礼来。先是各位殿下和宗亲,再就是各位殿下的姻亲故旧及拥趸们,再就是京中各勋贵和大臣们。
他清楚知道是为何不想见她。他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故要交集到一起?而且……
话虽如此,可曹厝还是心疼。
“当然。要不别人如何得知本殿是在卖钱换酒?”
“你也莫心疼,这些都是白得的。再说,外人只知本殿典物换酒,如何得知卖了几何?”
“要奴才说,就不该见他们,一群逢高踩低的。这会送这些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不过是借殿下来给自己添彩罢了。”
“殿下,地窖里的酒堆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蒋旭阳是太子哥哥的伴读,后来他也跟着太子哥哥一起读书后,蒋旭阳也算是他的伴读,而蒋旭阳之父蒋项,是太子少傅,也是他的先生,悉心教导他兄弟俩十数年。
次日醒来,还是没有长至的身影。赵广渊便知道了,长至怕真的是要自己过去才能把他领回来。
但赵广渊还是从字里行间藏头藏尾的字句里看出了浓浓的关切,担忧之情溢于纸上。
待到天边昏黄,曹厝照旧进殿禀告今日又见了什么人,又收到什么东西。赵广渊都只默默地听着,偶尔应和一字半句。
一份很不起眼的馈礼,外头连个名录都没有。等拆开……“殿下,是蒋家送的!”
金栗纸细润盈滑,久存不朽,在大齐专供各寺院抄经所用,而澄心堂纸肤卵如膜,坚洁如玉,是大齐最好的书写和书画用纸。
他说不清这是为何。
之前与先皇后先太子一脉淡淡的,不管做给皇上和世人看也好,都派了人前来问候并送了馈礼,更何况过去有旧之人。
当年他在宫里攒的钱都比殿下的多多了。
他想把这些东西卖了,把钱都存起来。殿下将来还有大事要做,招募人手等等,处处都要用钱。他管着殿下的钱匣子,可太知道殿下的财物状况了,真是太穷了。
“蒋家?”赵广渊微微侧目。
殿下是怕他家遭皇上厌弃吧。
“殿下不回封信吗?”曹厝想着殿下总要回京的,明着不能,暗中拉拢蒋家也算有个帮手。
赵广渊摇头:“不了。蒋家现在还不能出事。”
曹厝点头,又问:“那先太子妃娘家送来的人,要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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