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顿时停下了正在积蓄力量的手。
他望着半跪在地的人形血豸,不由眯起了眼:“不杀你,我还得提防你的袭击。”
“杀了你,我该活照样活!”
由于这人形血豸和谢缺是以上古梵文对话,怀月道人听不懂,也就没有多表达自己的看法。
毕竟怀月道人也知晓,这化生血豸乃是以纯粹的阴邪之气凝聚而成。
天生便是生灵的死敌,所以也没什么可谈判的。
而且谢缺也是因为得了静玄的记忆,也方才能够懂得这上古梵文。
“我于万千邪气内诞生,所活岁月并不算多,知道的便也是极少。”
诸葛秋语气谨慎:“我们五人,立而结阵,以极阴之力作为阵眼便可。”
见谢缺有些犹豫,但诸葛秋却是开始催促起来。
谢缺闻言,不由一怔,但又继续准备将刀斩落。
若是自己几人在这小世界内找不到材料,那也只能是白搭。
方才诸葛秋以血而绘之阵图,两个卦象被谢缺和怀月道人简单的破坏了。
若是此阵是用以暂时制服圣灵,留给诸人逃脱机会。
诸葛秋指着盘在地面的人形血豸:“化生血豸乃是阴邪气息汇聚而成,这人形血豸作为其中王者,其体内阴气已然凝练到了极致。”
“我不想杀人。”怀月道人叹了口气,“但是你且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就在此刻,那人形血豸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放声大叫道:“我知道怎么克制那圣灵!”
怀月道人有些无奈,刚准备开口解释,却没想到人形血豸竟是先开口道:“我非圣灵……”
“什么阵法?”怀月道人闻言,倒是来了兴趣。
谢缺点了点头,充当翻译说道:“这人形血豸告诉我,不知多少年前,那圣灵似乎便受一尊神祇点化,化作了一头只知吞噬的怪物。”
其余四人也是照做。
他凝望着眼前的人形血豸,轻声之中夹杂着不可置疑的威严:“你所言……可为真?”
谢缺给怀月道人原封不动地翻译过去,怀月道人也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毕竟他也没有听闻过,单纯是以人力集结而成的阵路。
谢缺顿时和怀月道人变得有些尴尬了。
那人形血豸也是叹了口气,方才说道:“我便是以杀生罗汉的一点残念,汲取阴邪之力而生。”
诸葛秋的目光中也顿时流露出一股不可能的神色。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怀月道人想的很简单,既然不能出去,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谢缺则是逼近了数步,直接一手落在了诸葛秋的肩膀上,她的浑身也似是一震。
诸葛秋直言:“既是将其体内阴邪之力献祭给巨门星,其当然会是竭力而亡。”
毕竟自己虽说实力比谢缺更为强劲。
“是这人形血豸所言?”
“师兄,你雷法太强,且先收入符箓之内。”诸葛秋看过一眼怀月道人身后飞腾着的雷龙。
可怀月道人却只是依旧安静地看着她。
其步伐奇特,如远古时代的傩舞一般在卦象之上动了起来。
说着,谢缺举起这柄鬼头大刀,神色颇有些复杂地说道:“此刀之主,乃是沙门诸佛中的‘杀生罗汉",其便是因封印圣灵而葬身于此。”
说着,他便看向一旁的诸葛秋:“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吧。”
那人形血豸却是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更多的……我也不知。”
“在山阳之时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你了。”谢缺耸了耸肩,顿时发出骨骼的噼啪作响声。
那他们还是极为担心圣灵会逃脱束缚。
诸葛秋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诸葛师姐摆阵,可是需要什么东西?”谢缺又说道。
毕竟此乃借助星体力量,即便是圣灵或许也不一定能够堪破被遮蔽后的虚实。
“好巧不巧,杀生罗汉继承给我的记忆内,便有诸多语言。”
怀月道人正是面色谨慎,九条雷龙依旧在其身后不断穿行。
毕竟阵法所需材料,向来极为繁琐。
到时候众人便能够以一线生机脱逃。
诸葛秋沉沉说道:“此乃山阴,故取巨门天癸阵。”
“毕觉师弟,你那刀锋之上阳气太甚,你且先放远一些。”诸葛秋又朝谢缺叮嘱。
如若不然,这化生血豸即便是求情,也不起任何作用。
怀月道人闻言,也是神色不由巨变,原本的一丝轻松彻底被谨慎所覆盖。
而且这鬼头大刀也因斩杀生灵太多,其上纯阳气息也已被杀念彻底侵染,这也导致此刀能够克制天底下一切阴邪气息。
毕竟自己单独在山下待着也不一定安全,和怀月道人站在一起反而还更有保障一些。
怀月道人点了点头,便将之收入体内。
“巨门星乃是阴精之星其可化气为暗;在天敕正神之中,巨门星君司掌遮蔽、虚伪。”
谢缺忽地转过头去,对一脸疑惑的怀月道人沉声说道:
“那圣灵……已经彻底被虚空腐化了……”
诸葛秋似是已经认命般,她沉沉开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谢缺凝炼着周遭的雷霆于鬼头大刀的顶端,怀月道人见状也是不断为谢缺蓄势。
谢缺正准备斩下的双手忽然便是垂下,但刀锋之上凝聚的恐怖元磁力量却是并未有退散。
“以其作为阵眼,绰绰有余。”
而且墓穴内存在出口,自己几人也就有了一线生机。
他们明白,单单是一只化生血豸都可能袭杀自己,更妄论这血豸之王了。
所以即便是圣灵的实力再强,或许也能够将之暂且困住一时半会。
“如何解除封印?”那两个道人有些懵。
看着愈发浓密的天地元磁凝结于刀锋之上,那人形血豸也是额头之上暴起青筋,但迫于雷海压迫,它也根本不得任何反抗余地。
怀月道人静默看了谢缺一眼,发觉谢缺此刻脚尖正在地面不断踢着碎石。
其身躯也开始重新变得佝偻,仿佛一个老头模样。
听闻此言,三个道人不由连连倒退几步。
虽说只是线条的长短,但阵法一途,只是一丝一毫的改变,都会使得阵法无用。
谢缺也是装出一副微笑的样子:“先听他说,若是无用,就宰了他便是。”
但此阵却是以阵法力量,隐去自身形体、气息,这反而是更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