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嚎了，不吃你！”黑龙王声音宛如炸雷般响起，小和尚听闻却是哭得更大声了。
他边哭边言：“我不是害怕而哭，而是因为我的同伴们，竟是都未受到佛的保佑而哭。”
“没有佛保佑，那就说明他们的信仰都是假的，我是为了我佛而哭。”
谢缺闻言，便是颇有兴趣问道：“为什么佛不保佑，他们便不是虔诚的呢？”
小和尚擦擦眼泪，看着黑白相间的巨大身形：“因为这些都是师父告诉我的。”
黑龙王补充道：“那你师父说的，都是错的。”
小和尚坚定地摇摇头：“我师父不会错的。”
黑龙王竟是和这小和尚争论起来。
谢缺听得觉着耳根有些嘈杂，连忙喝止了他们，问道：“你们是往何处去？”
小和尚红着双眼，双手合十：“去往大蔡。”
十年后。
只是小和尚依旧守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不吃肉。
谢缺倒是没感到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和尚鬼精鬼精的。
谢缺也是觉得这小和尚这些年来改变极大，竟是逐渐开始认可了黑龙王的所言。
即便是那让南法寺每年捐去两个僧人求得和平的入道海妖，在二妖面前都是不值一提。
但在冯渡心中，渴望力量的萌芽正逐渐生成。
黑龙王却是没什么耐性听小和尚讲这些。
毕竟和谢缺这般神经紧张刺激的日子过久了，听这小和尚念叨倒还有些意思。
小和尚念了声佛号：“师父说，大蔡的佛法是大乘佛法，我们南法寺只有小乘佛法，若要修得正果，便要往大蔡去。”
“帮你报仇！”
那些佛经道理自己虽然熟得很，但连同伴的亡魂都不能够超度。
黑龙王身子颤然一抖，若是谢缺真去了大蔡，那他怎么办？
他连忙道：“我也是，我们一起去，安全些！”
“不论路途遥远，只要虔心向佛，有佛保佑，自是会到达。”
谢缺朝黑龙王使了个眼神：“大黑，你带他。”
他头顶隆起的龙角微微闪烁一番，那几道阴魂方才面容舒展，变得轻松。
“从此以后，我只渡我自己。”
黑龙王将这大鱼剖开腹部，露出其体内的恐怖场景。
小和尚擦擦红肿的双眼，点了点头，竟是双手合十念声佛号后，向黑龙王道谢。
他有些迷茫，前半辈子的经历让他觉得信仰便是自己的全部了。
“小和尚，你的佛法不能够超度他们啊。”
谢缺觉得这小和尚说起话来极有意思，便是问道：“路途如此遥远，而且一路上毒魔恶怪丛生，甚至于入道的真人都未必能安全到达，你能有信心吗？”
但现在却是改了想法。
他闭上眼睛，开始念起佛经来，想要为死去的同伴超度亡魂。
小和尚坚定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该不会又是千年后的哪个大能吧？
黑龙王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但此刻，他不论怎么念着佛教，那些阴魂都是面色痛苦，正在逐渐消散。
谢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便对冯渡道：“你暂且留在我身边，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大蔡。”
冯渡？谢缺听着隐隐有些耳熟，但又不知晓从哪里听过。
“我帮你送他们去极乐世界了。”
二人的斗嘴也变得极少，谢缺也乐得清静。
黑龙王传音回答：“我只是让这几个阴魂加快消散，哪来的西天极乐，只是这小东西实在是哭闹的嘈杂。”
毕竟他和谢缺都是吃肉的，想要吃素，在这海中还有些难寻。
不过黑龙王总想着让这小和尚吃肉。
“心中生畏，便有魔生。”
“心若生难，便有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