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谢缺正抱着一大碗鱼汤喝时,便听见屋外有马蹄声。
“师弟,此番前来,是为请你出一趟红差。”穆涌泉翻身下马,笑语吟吟。
谢缺将周身气血收敛,看得穆涌泉心中是暗暗乍舌。
对方这才突破先天境界多久,气血浑厚的程度便已经凌驾于自己之上了。
“红差?”谢缺眉头皱起。
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捞阴门者中,专职司刑砍头的刽子手,是要见血的。
所以刽子手在行刑时也称之为出红差。
“师兄,镇魔司中不是有专职的刽子手吗,为何还需要我?”谢缺疑惑问道。
穆涌泉打量着面前的谢缺:“镇魔司中能够处刑精怪的刽子手也尚只有一位,那便是王羽山。”
下一刻,被官差押上来的,竟是一个娇媚美人。
“其中血肉精华虽多,但一般都是需要配合些药材调理使用,不然极难为人体所吸收。”穆涌泉向他解释道:“你想补气血,吃这玩意不如多来些补气血的汤药。”
谢缺将骡子背后的死刑牌抽出,骡子侧着身子,鼻腔中不断涌出热气,双眼浑如灯泡一般死盯谢缺。
她看向身旁的官兵,红颜祸水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声音酥麻入骨:“大人,妾身真是冤啊。”
她不论如何求饶,谢缺依旧是目不斜视地看向金刀。
听到这,谢缺方才安心点头。
与捞尸人所需要注意的恰恰相反,捞尸人子时开工为召回死者魂魄。
由于其犯下杀业太过深重,谢缺从其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自尸山血海走出般的气质。
谢缺口中含了一口老酒,朝着刀口一喷。
女子又抬头看向谢缺。
接着,穆涌泉的神色变得有一丝奇怪:“你说,骡子最大的缺陷是什么?”
“至于为何选你,自然是师弟你的命够硬了。”
而斩首一事选在正午时分,正是让犯人死后不得化作怨鬼。
“这骡子精恐怕不简单,它点化了不少骡子骡孙,让它们藏于神像。”
周围看热闹的民众也变得多了起来。
谢缺接下,王羽山叮嘱道:“切忌,出手千万要用尽全力,并且一定要快,莫让死囚受到一丝痛苦。”
这骡子精比牛头人还要牛头人啊!
谢缺当即回答道:“不能生育。”
好在精怪尸体在镇魔司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能够入药的部分骨骼内脏眼珠收回后,尸体便很轻易的到了谢缺手上。
一道金灿辉煌的刀光闪过,谢缺以印有莲图案的黄符纸在骡子脖颈处紧缠了一圈。
王羽山年近六十,但作为先天武者的他看起来却是依旧生龙活虎。
金刀才出刀鞘,沉重的血腥感亦是扑面而来。
“除非有人能使其刀,代替其行刑,方能让他安稳躲过此劫。”
谢缺默然,自己虽说手上算是沾过不少鲜血,但像是这样刺激的项目还是从未经历。
但谢缺万万没有想到,先行压上来的,竟是只骡子。
一旁押送的官兵竟是被魅惑当场,着了魔一般地想要为其解开枷锁。
此刻时间正早,行刑时间为正午时分,是阳气最为旺盛的时刻,未入道者阴神即便能够遁逃,但被这正午阳光一照也将灰灰。
到了正午时分,津门菜市场前。
二人随后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镇魔司外。
他身后的镇魔司银刀卫便是当场看不下去,一巴掌将官兵打飞数米之远,擒携着女子臂膊,狠狠丢在断头台前。
金刀出鞘,谢缺双手持之,伴随着气劲涌入双手。
谢缺依旧不为所动。
换上半截裸露的刽子手制服,戴上头巾,腰挂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