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谢缺这具身躯的实力已是做到了当前境界的极致,却终究难以撼动一位彼岸天君。
彼岸之境所赋予的不死之身,使得他所有可能的手段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一念之间,原本在迦旃延体内汹涌澎湃的鲜血瞬间召回,
一切也都在此刻归于平静,仿佛方才的波澜从未掀起过丝毫涟漪。
倏然之间,一尊金色的巨佛虚影横空出世,
其身躯横跨苍穹与大地,迦旃延稳稳地立于这佛影之巅,
犹如一位佛中帝王,君临四方。
此时此刻,不仅是脚下这片土地,
即便是万里之遥,乃至百万里开外,
亦被这股磅礴的佛光所笼罩,福地内仿佛出现了一轮新的太阳。
迦旃延的语气平和而淡然:“尔等盲目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明日,将吾等视为过时的旧日之佛,眼中无有敬畏之心。”
他的声音虽轻,却蕴含着不容置疑,“既然如此,吾便在这今日,将尔等彻底抹杀,让尔等的未来成为永远的虚无。”
闻言,杨致远不禁嗤笑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狂妄之徒。”
他虽然心怀私欲,但也明白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摩诃界内的每一个生灵,都已被烙印上了未来的印记,他自己亦不例外。
在面对那些旧佛时,他们唯一的出路便是死战。
即便他们选择乞求旧佛们的宽恕,但那些旧佛们已是不需要任何的信仰,更绝不会放过他们。
在他们眼中,任何身怀佛法之人,都是必须被彻底清除的异端,以消除佛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
这是几十万年前,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教训。
那些曾经试图投降的旧佛信徒,最终都未能逃脱被抹杀的命运。
旧佛们并非如虚空中的势力那般,愿意接纳投降者,
他们追求的是彻底的毁灭,是佛法的彻底消亡。
杨致远此刻心中暗自警惕,他能感知到,
背后的佛子虽然方才逃过一劫,但仍只是天人修为。
因此,他故意将谢缺护在身后。
杨致远很明白,如今老佛不再,
佛子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摩诃界的未来。
一旦佛子真灵受损,旧佛们定会趁机大举入侵,
而没有了老佛的庇护,摩诃界将难以抵挡这股汹涌澎湃的攻势。
迦旃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狂妄与否,你大可亲身一试,看我是否名副其实。”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佛子殿下,所修之法似乎与未来并无太多瓜葛。”
“你们,怕不是找错了人吧?”
迦旃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似乎对佛子的身份持有极大的怀疑。
言罢,他的眸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穿透了杨致远的身影,落在了后方静静伫立的谢缺身上。
“既然如此,就让贫僧来替你们解决这个所谓的假佛子吧!”
面对迦旃延的威胁,谢缺却显得异常从容。
在迦旃延方才那一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他已经悄然施展了龙蛇环世经,将自身的烙印记录了下来。
这让他能够仅凭部分宙光,便能将自身状态恢复到记录的那一刻。
不仅如此,他还在杨致远踏入福地的那一刻,便已将本体也召唤了进来。
迦旃延言罢,他轻轻一挥衣袖,一张流光溢彩的金箔便悠然飘落。
这张金箔刚一出现,竟无火自燃,
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
谢缺目睹此景,心底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灾难即将降临。
与此同时,杨致远也感到一阵心血来潮。
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的法力,与福地天道产生了共鸣,
瞬间凝聚出一盏金钟,将他和谢缺牢牢地笼罩在内。
迦旃延的话音未落,其身下的佛影便已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携带着滚滚灵机,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进去。
那原本虚幻的佛陀身影,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逐渐变得凝实起来,宛如一尊真正的佛陀降临人间。
一道淡漠而威严的眸光,自那金色的佛影之上垂落下来,
犹如两道利剑,穿透了时空的束缚,最终定格在了谢缺的身上。
“未来的传人么?”佛影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圣洁,
宛如口含天宪,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使得整个福地内的时光开始回溯,仿佛一切都在倒退。
杨致远凝结而出的金钟,在这股力量带来的时光回溯下,
顷刻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就连福地天道也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威胁,
彻底回归了天上,不敢再轻易响应杨致远。
这一刻,整个福地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寂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现在佛?”谢缺心头猛地一颤,
即便是他本体亲临,面对着这等传说中的至高存在,
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畏惧,不敢对抗。
“迦旃延,你似乎看走眼了……”
那佛陀语气淡漠无情:
“这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迦旃延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他缓缓低下头:“是,贫僧确是看走了眼。”
那淡漠的眸光再次落在谢缺身上,其中没有丝毫温度,
仿佛是在凝视一个已死之人,充满了无尽的冷漠。
“只可惜啊……”那佛陀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你并非来自未来,无法承载那份属于未来的法。”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周遭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温度骤降,连空气中的灵机都被这股寒意所冻结,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迟缓而沉重。
整个天地之间,仿佛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所笼罩,
这股寒意强大到足以冻结时间,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永恒的静止之中。
在这一刻,连天地法则的运转都变得缓慢而沉重,仿佛连时间都在这股力量面前失去了意义。
谢缺的眼眸中倒映着被无情冰封的时光长河,在这一段时间节点内,
流淌着的不再是潺潺宙光,而是凝固的永恒。
在这一刻,无论是谁,都无法触及任何宙光,
未来也被彻底隔绝,无法利用时光回溯之术穿越至此。
万物在这片极寒之下,生机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