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辞的对面,站着一个人。
身形不高,一件黑色的大氅从头到脚遮挡的严严实实。
此时听到卿辞痛哭,终于不耐烦的说:“哭什么,眼泪能解决什么问题!”
这声音分明是肖氏!
卿辞泪眼婆娑的盯着肖氏:“娘,你还活着,你没有疯,实在是太好了!”
冲上前想要抱住肖氏,却被肖氏推开:“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你若是有卫榆一半的精明呢,实在不行,学学卿云行吗?”
那一张吃斋念佛,一向是慈祥的脸上,此时满是阴狠和嫌弃。
卿辞愣住了,满脸泪痕愣在原地,手臂还是朝前伸展的姿势。
面前这个冰冷的人,似乎不像是她慈爱的母亲。
肖氏眯着眼冷笑一声:“怎么,身边没有人,你就活不下去了?比起活着,脸有什么重要的,贞洁又有什么重要的,你这张脸白长了?”
卿辞不敢置信,被糟蹋已经是她毕生噩梦了,母亲竟然还让她出卖自己?
她明明和二皇子两情相悦,如今,她分明感觉,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她已经被深深踩进了污泥里,明明在京城,他不是这样说的。
他说,她只管一路到北荒,自然有人护着。
到了北荒,自然有人接应,一切都与在京城别无二致。
等到卿家在北荒站稳脚跟,等到卿家在北荒笼络人心。
他们就能回到京城,那就是人上人!
可是,现在都变了,什么都变了。
卿家,甚至没人了!
就连疼爱她的母亲,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娘,既然你回来了,我和哥哥就能从柳婆子手里出来了是不是?”
“娘,你不会丢下我们了是不是?”
“我们盖房子,一家人好好过是不是?”
卿辞一连声追问,但是肖氏并没有回答她。
不仅仅是没有回答她,甚至是嫌弃的后退了两步。
“你们暂且在柳婆子那待着,我现在还不能露面。”
又叮嘱卿辞:“如果有机会,就去攀高枝,卿辞,想过好日子,靠自己不择手段。不要想着靠别人!”
话说到这里,肖氏转身就走。
面无表情,毫无留恋。
卿辞泪崩了,不禁大喊:“娘,我可以靠自己,哥哥呢,他身上多处骨折,如今还躺着不能动弹,你就不管他了吗?”
肖氏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大步走了。
任凭卿辞在后面苦苦哀求,她还是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