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的余光里,王二虎矮壮的身子隐藏在荒草中。
等到看到来人的脸,他才站出来。
“二爷!”那王二虎格外恭敬的样子。
那个被叫做二爷的人转过身来,暮光落在他的脸上,不知卿玚是谁。
矮胖的绿豆眼的卿玚,此时脸上都是森然冷意。
“如何?”
他的声音冷沉。
王二虎低声说:“卫榆自作主张去找山洞,或者山坳,说比较安全,撞上野猪,被撞昏迷了。至今未醒。”
“刚才我偷偷潜回去看了,一家人就在山坡空地上睡着,什么都没有。撑不撑得过今夜还不好说!”
卿玚冷笑一声,声音沉沉的闷闷的,似乎从什么暗处发出来。
“回去吧,你的主子要知道的,你如实说就是了。”
话音落,他转身往回走。
王二虎盯着卿玚脚步平稳的往前走。
原来,他的腿并没有断。
但是,他娘子出事,女儿出事,儿子出事,他都没有站出来。
一路上竟然还享受别人的照顾。
王二虎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往城门方向走去。
官道两边是田地,远处的是空着的收割过的麦田。
此时有些地种的是大豆,大加还是青绿的颜色。
也有地方种植花生,此时有的叶片泛黄,九月就该收了。
王二虎没有忍住,走下官道,拔了一棵花生。
花生白生生的,颗颗饱满。
他迫不及待的剥了一个塞进嘴里,脆生生的,甜丝丝的。
还没等吃第二个,就听到有人大吼:“干什么!”
话音落,两条大狗汪汪叫着扑出来。
王二虎撒腿就跑,丝毫没有敢停留,依旧被狗咬掉一块肉,在屁股上。
衣服都撕裂了,呼扇呼扇的。
一路上遇到人,那是一个兴致盎然的围观。
卿玚回去的时候,卿家人都还没有躺下。
新割下的草,新鲜潮湿,夜里冷,睡着不舒服。
何况割的少,只能铺薄薄一层,根本就隔绝不了湿气。
蚊虫还多,嗡嗡声一片。
卿云猛然坐起来,抓着一把草就到处扑打。
怨气满满。
卿玚却是找了野艾草,揉搓了,擦在露出来的皮肤上。
然后和衣睡下。
卿云也想去找,但是不知道是什么。
只能满含怨气,死死盯着她的亲爹。
卫家人,却因为隐娘子采了草药放在篝火中,一夜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