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叙没说话,镇国公看着他的面容,依稀想到周清叙早逝的父亲,他本想扶持的儿子,却软弱无能地选择自尽。
“你跟你父亲很像。”镇国公淡淡说一句,“跟我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周清叙这次却没有听镇国公的话。这一次,他不想再抛下她走,因为或许再也没有下一次的机会。
镇国公眼眸敛起,没有多说,迈步离开,但是可以肯定,周清叙已经被他放弃。
卢程风一直单独在旁边等,见镇国公走了,连忙走上来。
“周大人,上次得你指点,可惜我悟性不高,还未能参透完全。”
周清叙看着卢程风,倒有些羡慕他的糊涂,“卢大人客气。今日之事后,恐怕你我很难在朝中碰面了。”
卢程风对自己的仕途心中有数,“所以,我有一事想交托大人。”
“嗯?”
“放眼朝中,我也只认识周大人。经过昨夜,我确定周大人值得信赖,这事交托给你我才能放心。请周大人附耳过来,此事非同小可。”
周清叙看着卢程风清澈的目光,心中了然,卢程风比他想的还要通透。
卢程风轻声在周清叙耳旁道:“刺杀皇上之事,幕后主使应是端王。”
周清叙怔了怔。
卢程风拱手,郑重道:“此事就拜托大人了。”
周清叙看到了那个殿试时朗声要报国卫民的书生,“卢大人,保重。”
卢程风笑道:“借周大人吉言。”
卢程风说完,正要走到一旁继续等待,就听到御书房内传来乾帝震怒的声音。
御书房内,舒云澜跪下,却并不松口,“更换军需、倒卖军需的大罪,一个吕良庸,一个黄涯哪来的本事。民女不服!”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若非看在你是将军府遗女的份上,朕何至于跟你说这些。舒云澜,朝廷大事,不是你一介妇孺能明白的,你不服就跪到服为止!”
舒云澜咬牙不松口。
乾帝怒道:“你什么时候服,朕什么时候颁旨让你哥哥和父亲回朝,你想清楚!是要将军府重新衣锦归乡,还是要继续背败仗卖国的罪名!”
舒云澜如坠冰窟,心中冰寒至极,“皇上,衣锦归乡是将军府上下用自己的性命拼回来的!至今他们还守在西南,为了防止有任何变动!何以现在成了交易的筹码?”
“你给朕闭嘴!”
“皇上这是在羞辱他们!他们奉皇上为明君,忠心耿耿,只要一个清白,可皇上金口一开,却当一切都是为了名利!”
“舒云澜!放肆!你敢跟朕这么说话!你不要以为将军府立了功,就可以居功自傲,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朕有要治理的江山,岂容你一个小小将军府嫡女置评!”
“那请皇上告诉我,害将军府的真凶,究竟维护了什么法度,又保了什么江山!民女不求别的,只要真相!”舒云澜目光直视着乾帝,不退任何一步。
乾帝目光中露出杀意,“朕以为你聪慧过人,知道进退,想不到你也如她们一般,不知轻重!”
“皇上还记得昔日在舒氏祠堂说的话吗。皇上说最恨的便是满嘴国之大义,实则全是私欲的人,说这些人祸国殃民。民女想问皇上一句,这话如今还作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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