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岗这座与世半隔绝“高原孤岛”,入口横亘在雅鲁藏布江中下游。
它在东西北中均有高耸入云的大山或者蔓延纵横的深谷将其包裹,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越野车队穿过连绵起伏的山脉,闯进雅鲁藏布江流域,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大片大片的流云被甩在后面。
吴?摇下窗,调试相机焦距,拍摄波光粼粼的雅鲁藏布江面。
胖子一个哆嗦,吹进来的风将他冻醒了,他揩掉嘴角的口水,询问司机。
“师傅,还有多久到啊?您就别骗我了!我屁股都坐大了!”
“我儿豁嘛,这回是真的要到咯!”
胖子捧着头哀嚎,原以为能够和云彩挤在同一辆车上,遛弯打滑处,“不小心”碰碰手,挨挨肩之类的。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云彩和那位导游楚楚,两个人相见恨晚,情同姐妹,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胖子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哎,胖子,我看到村落了。”
吴?“咔嚓”一声,拍下远处的土坯房。
“我看看。”
胖子虚着眼睛,一巴掌拍在吴?的大腿上。
“有门!”
“操,死胖子,打我干什么?”
车队继续行进了二十分左右,逐渐停下来。
导游楚楚拉开车门跳出来,她扎着高马尾,元气又活力,挥着小红旗,指了指前方的“邮局”。
“各位旅客们,从这里开始,我们需要徒步了,车子开不进去,所以大家买的一些纪念品,最好寄存或者邮寄回去。”
这是当地居民开的通邮服务,与一些脚夫、背夫合作,将旅客们的包裹带到外边的县里,再进行邮寄。
吴?是没买什么,但是云彩买了不少色彩艳丽的羊毛织品氆氇(pǔ),她整理了不少个包裹,拉着胖子去“邮局”邮寄。
吴?站在门外,抽着烟,远眺。
远处的雪山静谧又神秘,从上面吹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心旷神怡,感觉肺腑的浊气都排去了不少。
“天真。”
胖子突然退出来,叫了声,手掌招呼着,让他进去。
“干嘛?”
吴?站起来,朝着邮局里面走去。
“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胖子指的方向,吴?看到一幅油画。
画中,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穿着喇嘛服饰的年轻人身上,在他身后,映照出一片金黄的光芒。
画作虽然拙劣,却依然能窥见年轻人的情绪,没有欲望,没有纷扰,独成一方世界。
吴?认识他。
他是张起棂。
吴?和胖子对视一眼,完全摸不着头脑,张起棂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邮局里?
这幅画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发灰,看样子不是近期挂上去的。
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朝着在柜台摆弄东西的老板问道。
“老板,这幅画是谁画的啊?”
“啊?”
干瘪老头听到吴?问话,大鼻孔煽动了下,表情有些疑惑,他的汉语不是特别好。
胖子从兜里掏出支烟,拉着老头到一边探讨人生,没一会儿,老头冲着外边人群喊了声。
“陈雪函!”
那个叫陈雪函的人听到老头叫喊,朝着吴?他们这边走过来。
他的脸呈酱红色,典型的汉人长相,在他额头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沟痕。
这是由于背夫们日复一日,在大山来回返还中,采用头背式运载货物,被筐上的背带勒出来的,长久以来成了他们身份的印记。
“你什么事?”
“你好。”